思绪仿佛还游离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她忽然嗅到一股属于某人的墨香,宛如一缕温柔的牵引,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前依偎。
刚从夜色中赶路归来的陆应行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无奈而又宠溺的笑意,手一挥,室内唯一的烛光瞬间熄灭。
每次他不在,夫人总要点着灯入睡,久而久之,这盏灯就像是为他而留,无边的黑夜,这抹温暖的光亮,总能引领自己回到有她的地方。
低头,在她恬静的脸庞落下轻柔一吻,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睡吧。”
言罢,她无意识地往前靠了靠,寻个最贴合心意的姿势,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沈榆在某个热源里醒来,意识到是有人抱着自己,二话不说,抬手就想将人推开。
陆应行却似是早有预料,包着她拍过来的小手放在唇边,“夫人……”
刚想储力的手一顿,沈榆抬头,额顶就被刺刺的胡渣划过,“陆应行?”
虽然现在他对自己来说已经拥有更多称谓,但在沈榆心中,却偏爱着最初的称呼。
陆应行何尝不是?
自从成年后,他成了王爷、成了子怀,沈榆便成了这世间少有的仍旧直呼其名的存在,每次被她以不同的嗓音喊出这三个字,心里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感。
“嗯,是我……再睡会……”
等了一会,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响起,陆应行从来不是嗜睡之人,她缓缓退后,目光掠过他眼底淤积的乌青,又伸出指尖,轻轻触碰下巴上略显扎手的胡茬,沈榆突然发现,这人貌似憔悴了好多?是最近太累了吗?
熟睡中的人本能地抓住她作乱的手指,望着眼前沉睡的俊脸,沈榆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人不是几天前才离开的吗?一大早又出现在这里,昨夜肯定又是赶路回来的。
自从她怀孕后,这人每日都会赶回来陪自己睡觉,知道她不喜欢有外人在房里陪夜,说是怕万一有情况自己身边没人……
心底突然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说不清这份突如其来的感觉,究竟是心疼还是感动,只是它如同春日里的细雨,悄无声息又千万缕情丝。
轻叹一声,她又回到男人怀中,再次睡去。
等到沈榆再次想来,天已经大亮,外面还能勉强听到有人在聊天,显然自己院子里有人。
轻缓的脚步声传来,门被推开,陆应行明显已经熟悉过了,胡渣不见了,他又恢复成全卓城最靓的仔。
她明白了,原来平日他出现在眼前时都是拾掇过的?昨夜恐怕是太累了,才会让自己见到他的疲态……
或许是怀孕后内分泌受影响,沈榆这段时间特别的眼浅,她抱着被子坐在床边,看向端着托盘进屋的男人,突然张开手,软软道,“要抱抱……”
陆应行一愣,他倒是已经习惯了夫人偶尔的撒娇,但直觉告诉自己,这次有什么不一样了。
还来不及细想,就已经将自己送到她面前,唇边不由地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夫人睡得好吗?”
沈榆将脸埋在他腹前,两只手从后紧紧扭着他的腰,就是不说话,小脸还轻轻地左搓右揉。
“夫人……”头顶的声线变得沙哑,他无奈地摸摸她脑袋,企图阻止这只磨人的小妖精,“别动了……”
沈榆才不听他的叻,还将头用力在他腰间摩擦,甚至使坏地轻咬了一口。
陆应行轻吸一口气,盯着某人发顶的眸光幽森,在思考是让她先吃饱,还是让自己先吃饱……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直接伸手将人抱起。
“啊!”
被按到餐桌前坐好的沈榆,并不知道自己刚才逃过一劫。
她美滋滋地享受着美男子的洗脸服务,然后乖乖吃起了早点。
自从搬过来‘养生馆’后,沈榆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吃到过重复的膳食,吕家真不愧为前朝御医世家,府中不止医书多,食疗的方子也多。
毕竟作为御医,宫里一大堆需要补身的贵人,总不能天天吃药?所以就从膳食入手,变着法子帮皇帝、皇后、娘娘们调理身体。
沈榆得知这件事后,经过吕家同意,直接打出前朝皇室御用食疗的名号,他们的店还未正式营业,来咨询的人家已经蜂拥而至。
吕家拥有宝藏而不自知,这就便宜了沈榆,一方从没想过能开家结合医术和食疗的铺子,一方空有念头却缺少食谱,一方需要立足,一方只想赚钱,双方一拍即合,‘养生馆’自然就水到渠成。
沈榆边吃边听陆应行说起,卓城那堆事的后续。
自从沐瑞霖宣布永远放弃继承皇位,那些前朝世家老实了一段日子,最近又开始暗搓搓搞事,联合一些酸儒四处发表他要投靠卓王府的言论。
沈榆认下他做弟弟的事本就不是秘密,后来发展到他们姐弟联手,是为了吞并卓城爵位?
毕竟沐瑞霖宣布的是放弃继承皇位,但他没说过,要放弃继承爵位啊!
沈榆一脸无语地道,“那些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次又是谁的手笔?”
陆应行将盛好的燕窝粥放到她跟前,自然道,“除了云家,还有谁那么执着?”
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