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能想到这一点,也算是踏入权谋门槛。
但她能想到的,陆应行自然也会想到,只是碍于身份,他没办法像夫人这样不管不顾……不得不说,适应了夫人的直球风格后,他非常明白为何她总嚷嚷着这些事很烦,不就是烦么?
“原来如此,那倒是本王怪错诸位,你们与卓城百姓都有心了。”
“我等恭迎老王爷、王爷王妃回城!!”高昌带头跪下,这件事总算过去了。
然而他还未高兴好久,那道胡搞蛮缠的嗓音又再度响起,“云嬷嬷的意思是说,云侧妃出手才让诸位大人顺利前来这里迎接?”
高昌,“!!!!”究竟有完没完!
云嬷嬷年纪不算老,还是有几分气性在的,这些年养尊处优脾气也见长,当下就有些怒了,“敢问卓王妃这是何意?我们云侧妃无意插手你们卓城内政,只因侧妃的姐姐嫁到谭家做主母,才知道这些年他们一家如何殚精竭虑地替卓王守着卓城,难道侧妃心善,也做错了吗?”
在场百姓马上称赞道,这个侧妃真心善啊。
只有沈榆一脸奇怪地问,“嬷嬷误会了,我只是想说云侧妃好厉害啊,一个幽城的侧妃,居然能说动卓城的官员集体辞官?本妃佩服!”
对面众人:你说的这是什么鬼?
王府众人:王妃厉害!还能这样玩!?
沈榆也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啊?诸位都能离开原职位一两个月了,难道不是辞官了吗?不然他们本来的工作谁负责?这位高大人不是县令吗?他要不辞官,难道这段时间容县百姓的事就不处理啦?难道有百姓被人害得快死了,千辛万苦赶去报官,门口的衙役总不能说:不好意思我家大人不在,你先撑着,别死,两个月后再来?”
“咳!”吾先生将拳头抵在唇边遮掩笑意,实在是没忍住,他们王妃太会举例了。
沈榆又看了眼秦致远那边,“这些富商老爷们倒是没关系啊,自家产业嘛,想离开多久都行,但是高大人他们有官职在身,拿着朝廷的俸禄,就该为百姓做事,我家王爷又不是没有人随行,皇上也不可能让有官职的文官来接人啊,这得耽误多少耽误事啊,所以唯一办法就是辞官啦,大人们实在是太伟大啦!”
她还嫌不过瘾,又对着陆应行说,“王爷,要不你点点名?统计一下这里有多少官员?人家都能为了迎接你,辞掉寒窗苦读的官位了,你和父王要不也赐几幅墨宝,回去后再公开感谢一下?”
陆应行淡定地看着自家小狐狸搞事,宠溺地说,“好,都听王妃的!”
“不是……”
“诸位竟能为了迎回我父子二人付出至此,本王深受感动,吾先生,你能认出队伍里辞官的是哪几位吗?”陆应行直接下定论,他心情也很好了,果然直球就是舒畅啊!
吾仲看着对面傻眼的官员,憋笑道,“回王爷,来人有容县县令高大人、兰县县令宋大人、北县县令周大人,还有城主府的县丞谭大人,以及……”
他指向人群中,被暗卫堵住退路的男子道,“以及卓城知县,是另一位谭大人,辞官的一共是这五位。”
被指着的中年男子暗暗咬牙,只好出列道,“参见老王爷、卓王、卓王妃,在下谭成礼,代城主是我家大哥。”
“哇哦~~你们谭家好大手笔啊,居然连堂堂卓城知县都辞官来接人?这也太客气了吧?”沈榆一脸震惊地高呼。
现场百姓也觉得,这谭家实在是太忠心啦!!
谭成礼很想一掌拍死这个多嘴的王妃,但也能收敛心神解释道,“王妃误会了,我等并无……”
“本王记得,整个临粤国在册的官员除非有特召,否则都不能私自离开官职所在地,没错吧?”陆应行说道。
“回王爷,我们……是奉代城主之名来接应的。”谭成礼咬着牙,他真是万万低估了他们的无耻,居然想给他安个辞官的名头!
青离接话,“这就怪了,临粤国五城从来就没有城主一职,每城都由皇爵亲自管理,当时卓城情况特殊,皇上为了维护正常运作,才临时授予这个名衔,谭大人既然只是临时暂代,连个正式官职都算不上,又如何会有调动正规官员的权利?”
“《临粤律法》中明确规定,官员或官兵若无紧急之事,又不先上报,私自调谴一百人以上者判囚一年;超过一百人判囚三年;七百人以上流放三千里;一千人处绞刑。”
青离用细长的桃花眼扫过五人,被他看到的官员都纷纷低下头不敢对视。
在群众抽气声不断响起的同时,他又继续说道,“你们的这支队伍,人数足足有一百五十之多了吧,判囚三年……当然,如果你们不是官员而只是普通百姓,那当然另当别论。”
谭成礼面色阴沉,怪他们太低估了这位卓王妃,更低估了她背后的靠山。
这位护龙卫大人,既然敢打着代天子巡视的名号,自然也有监督官员的权限,眼下就算他们不承认辞官,想必这位也有办法将他们罢免……还不如先应下,总归能博得一个大义的名声。
他眼神微暗,随即换上一副无奈的面孔道,“果然还是瞒不过卓王妃啊,我等望穿秋水十多栽,才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