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辗转,终于出离了京城。
眼看着身后的城墙巍峨高耸。
再看看前方一片漆黑,毫无半点光亮。
郑经纶的心中竟莫名涌现出了一丝苍凉之感。
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这座都城,他知道此去一别,自己日后恐怕就再难回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次能否成功投靠到楚霄麾下,更不知道楚霄对于将来会如何布局,周楚两国是否真的会开战。
他只知道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叔叔的大仇未报。
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不能放弃。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张如龙,同时拱手对其说道:“有劳张将军一路护送,晚辈之前无礼,竟然质疑将军的用心,还望将军海涵!”
闻听郑经纶的这番道歉,张如龙只是微微一笑,同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叔叔是个好样的,虽然之前我们之间多有矛盾,可就凭着他能在最后关头宁愿一死也不受辱,我张如龙就敬他是条汉子!”
“其实他大可以借那份藏兵图给自己保命,毕竟楚平安父子之前也一直将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你叔叔并没有这么做,并没有依靠出卖我们而为自己换取利益,既然如此,那即便是投桃报李,我也必须协助你离开京城,总不能让你们郑家的骨血就此断绝!”
从始至终,张如龙都并未明说自己的身份,可是郑经纶听得出来,这位张将军的身份并不简单。
他再度对张如龙拱了拱手,同时信誓旦旦的对其说道:“我郑经纶在此向张将军起誓,只要我能够顺利抵达九江府,我一定会尽量说服楚霄与我合作。”
“若有机会,我一定会与楚霄一同带着兵马重返楚国,不仅要为我叔叔报仇,同时也要为死在九江府的周将军报仇!”
他知道张如龙是周正春的下属,若不是为了给周正春报仇,张如龙也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偷出江州十六郡的藏兵图,并将之交给自己的叔叔郑渡。
看来就是因为楚平安的逼迫,所以才导致双方踏上了同一条战线。
而面对郑经纶的这番许诺,张如龙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亲切。
他对着身后士兵挥了挥手,立刻有士兵从马车的车辕上卸下了一匹黑马。
“这匹马你留作坐骑,记住一定要星夜兼程前往江州,断不能在路上有半点延误,我们此次出京已经担负了极大的风险,依照楚天舒的多疑性格,虎贲军一旦将有人出城的事情告知给他,他就一定会派兵来追缴我们!”
“接下来我将为你引开虎贲军,至于能吸引对方多长时间,能牵制对方多长时间,这些我无法向你保证。”
“一路朝南走,千万别停下,此次一别应是永绝,希望你能记住你身上背负的使命,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张如龙说完这番话后,便将郑经纶搀扶上了马背。
紧接着他猛的用刀鞘一抽马屁股。
那匹黑马人立而起,口中发出一声嘶鸣,紧接着便直朝远处狂奔而去,倒是险些将马背上的郑经纶给甩下来。
身后的人影变得越来越小,那些火把也逐渐缩小成了一个光点。
郑经纶不知自己跑了多久,他也丝毫不敢在路上有所延误。
他知道张如龙那番话绝非虚言。
一旦自己停下,必将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他心中最后悔的就是自己没能在离开之前询问张如龙他们这支军队的身份。
听对方将话说的如此惨烈,他便意识到张如龙这次是用自己和全队士兵的性命掩护自己逃离京城。
对于这位用生命帮助自己的大将军。
他怕是此生此世都没有报答对方的机会了……
此时郑经纶正在路上疲于奔命。
反观楚霄,则在公廨翻阅着手下刚刚呈递上来的账目。
这上面所记录的全都是各大家族此次对于公廨捐纳的银两。
单单是张家和黄家,就缴纳了整整一千万两白银。
至于其他三十几个叫得上名字的家族。
其最少也向公廨缴纳了一百万两白银,其他的则是一百到三百万两不等。
这些银子都已经被兑换成了现银并存放在府库当中。
罗大义行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两。
根据手下所说,罗大义最近几天几乎是一直睡在府库,他专程命人在那里支了张床,日里吃在钱跺,睡在钱跺,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
手下师爷对于罗大义的精神状态颇为担忧。
只怕这位姓罗的老神仙会因为经受不住这般刺激而得了失心疯。
几千万两白银摆在那里,任凭是谁都受不了。
尤其像是罗大义这一辈子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奔波。
如今眼见着有这些银子堆在眼前。
他心中的喜悦自然是难以言表。
不过这些银子既不属于他,也不属于楚霄,这些银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最终还是都要留在九江府。
楚霄已经和张家定好了走私钢铁的事宜,张家在江州拥有属于自己的水陆码头,想要走私钢铁不成问题,张怀古已经向他许诺,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