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气势汹汹说要教训儿子的李二陛下,在见到对方后,却打消了抽出束带的念头。
“臭小子,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望着儿子那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睛,李二陛下在心疼之余又不禁感到好奇,只见他指着一旁被玄甲军看管的僧人对李宽道:“你别告诉朕是这伙人把你小子给惹哭了。”
“人放了……”楚王殿下这会儿说话时的声音还透着沙哑。
“瞿长孙,放人!”李二陛下闻言头也不回地对瞿长孙道,随后他又给了身边常何一个眼神。
而后者很快会意,将腰间的水壶递给了陛下。
“先喝口水……”李二陛下几乎就没见过这小兔崽子如此伤心的模样。
“咕嘟咕嘟……”楚王殿下也没跟自家的昏君老爹客气。
“陛下。”
“陛下。”
“陛下……”
窦师纶带着家臣们向李二陛下正式行礼。
“免礼!这小子是怎么了?”李二陛下着急破案,所以也没管望着僧人们离去的背影开始摩拳擦掌的宇文擎,而是将视线转向了面色平静的窦师纶。
“殿下就是一时想到了伤心的事情……”窦师纶也不好将话说的太直白。
“这小子还有伤心事?!”李二陛下觉得今天的太阳搞不好是打西边出来的:“朕怎么就不信呢……”
是啊……楚王殿下这人儿一直都是“放下道德修养,享受自在人生”——他简直不要太快乐好不好……
“不是……”楚王殿下此时也恢复了正常:“爹……你就非得查看一下我那刚刚结疤的伤口?你就不能让我静一静?”
“……”接下来,李二陛下的沉默使得身边之人胆战心惊。
当然楚王殿下肯定是不在乎的。
“成……爹不问……”许久过后,李二陛下缓缓开口道:“只不过你确定不是旁人惹了你?爹的意思是,那伙儿僧人还没走远,你要真有什么把柄落到对方手里……爹也可以替你解决这个麻烦……”
“……”李二陛下此话一出,在场的楚王家臣也好,李二陛下的心腹也好,大家都用一种震撼且无言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对响马父子。
果然呐……什么样的藤蔓结什么样的瓜——楚王殿下这人打小就混……可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不过平日里,这份因果藏得太深罢了……
“我无事……”楚王殿下知道老爹这是照顾自已的情绪,可这会儿他的确没什么兴趣再去找佛门的麻烦,倒不是说他信命,他只是希望祖母离世后留给自已的疼爱,能在这世上多停留一分也是好事,一念至此,李宽突然道:“爹……没什么事咱们就回吧……对了,我明天想去看望祖母……”
“……”心中早就有了猜测的李二陛下,直到此刻才算是终于确定了今日儿子如此失常的原因。有鉴于此,他看了一眼儿子身后沉默的家臣窦师纶,转而轻声对儿子道:“成,宽儿,你先跟爹回去……而且咱们得快些,这会儿你娘亲还有长乐兰陵她们,怕是都对你挂念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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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少叙、
楚王殿下回到宫中后,面对母亲和兄弟姊妹们的关心,他一概以“只是偶尔思念起祖母”的原因给搪塞了回去,只不过隔天他便又去了一趟献陵,直到宫门快落锁之前,他才归来。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似乎就以这样的方式宣告了结束。
在这之后,楚王殿下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位大爷不光脾气变得比以往好上许多,甚至就连去鸿胪寺当值的日子,也多了起来。
当然,大朝会……咱们的楚王殿下按照惯例……那是自然不去上的,而他这样,其实对大家都好。
毕竟朝野上下,文武百官们对于太极殿和楚王之间的联系,大都普遍持有一个共同的说法——那便是太极殿乃楚王殿下的“演武场”。
只不过楚王殿下虽然安静了,但这却不代表佛门道门能安心。
半个月后,虞世南这位楚王殿下的老师,破天荒的将一个僧人带到了李宽面前。
楚王殿下的寝殿之上,王羲之一脉的正统后人和其最拉胯的传人正式展开会面。
“殿下,这位就是臣的老师,智永法师。”说实话,虞世南是压根就不想掺和佛门的事情,可想着自已师父这次带给徒孙的赔礼诚意十足,所以他便改变了主意。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楚王殿下。”身着一袭紫衣袈裟的智永法师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那垂直胸前的胡须洁白胜雪,手上的佛珠散发着阵阵檀香,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小沙弥捧着一个狭长锦盒,低头恭立。
“哎呀?!师公啊!”楚王殿下这人不管怎么变,本质不会变,这几日闲着没事干,净忙着写国书“亲切问候”乙毗射匮可汗的楚王殿下,在见到能把自已跟王羲之扯上关系的关键人物后,那叫一个热情似火:“我朝思暮也想的师公哟,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啦?徒孙可真真想死您啦!”
“老衲不敢——”智永法师连话都还没说话,便只觉手上一空,接着他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