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父!你等着嗷!我这就去派人寻找杨广的坟墓!”楚王殿下现在又要“孝感天地”了。
“你省省吧!”李渊还能不了解自家藤蔓上结的“大苦瓜”是个什么德性:“大丈夫自当能屈能伸,这算得了什么?哼……你当皇祖父是你这个没气量的小心眼儿?”
“什么话什么话?!”楚王殿下一听这话顿时就炸毛了:“皇祖父,不是孙儿要跟你抬杠哦,您出去打听打听,这满长安谁不知道孙儿是最有气量胸怀的?孙儿甚至曾当众放言:‘能面刺本王之过者——’”(注1)
“——鞭四十,流放岭南?”太上皇看着搁那效仿齐王纳谏的楚王殿下,总觉得他当真是很对得起自已的封号:“行了行了,朕的楚蛮王,没事儿赶紧滚蛋!皇祖父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不是皇祖父……”楚王殿下有时候也很佩服自家的皇祖父:“这裴寂都离开长安多久了?没了他给您送虎骨酒,您到底是靠什么支持到现在的?嗯……难道真是因为纯粹而热烈的……”
“洪三!”太上皇现在也懒得自已动手了,反正根据上次那逆子禀报的情况来看:如今宫中行走的楚王殿下,他的周身百步之内,一定有洪三相随。
“皇祖父……嘿嘿……您看您……又急……”惹恼了皇祖父的楚王殿下,此刻依旧笑嘻嘻。
“奴在!”当洪三的声音真的在外边儿响起时……
楚王殿下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那昏君……他这样子玩针对?!”楚王殿下气得又要大怒。
可……他也仅仅只是怒了一下:“洪三!不要进来!我是我大哥!楚王殿下他不在!”
“……”洪三真的不想搭理这个把整活儿当成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楚王殿下。
“小兔崽子……你确实是知道怎么让你大哥来给你顶缸的……”李渊叹了一口气,望着眼下已经开始从寝殿另一头翻窗的孙儿,他现在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抽空亲自去一趟太庙,好好祭奠一番李氏的先祖们了……
毕竟李家能有这样宽儿这样“出类拔萃”的后辈,他们一定都很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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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殿下在皇宫东躲西藏,以暂避“昏君”锋芒。
但他的心腹家臣王玄策,显然是避不了楚王的家臣头子——窦师纶的锋芒的。
这一次两人的会面,是在一间密室内。
“我的问题很简单,所以你的回答也要简单一点。”窦师纶板着脸,看着站在自已面前不发一言的王玄策,继续缓缓开口道:“如果将来楚王殿下要造反,你是不是也打算帮他造反?!”
“是。”王玄策甚至都不需要思考,便直接脱口而出。
“嘭!”窦师纶一听这话,顿时便勃然大怒,只见他身形一晃,便来到王玄策面前,单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你忘了老夫人在生前对你的嘱托了吗?!”
“呵……咳……”因为被掐住了脖子,王玄策连说话都变得很困难,他一边用力喘息,一边磕磕巴巴答道:“记……得……”
“王玄策,你很聪明,非常非常聪明,老夫都要佩服你的智慧!”听到这番回答的窦师纶,并没有松开掐住对方脖子的手,反而是渐渐加大了力道:“可是你要明白一件事,这天下的归属,从来都不以个人的意志做决定!如果强行去改变,那么结局一定得不偿失!老夫人当年将我们这些人留给殿下,不是为了让殿下将来去做如此冒险的事情,只是为了殿下能平安度过此生。你为何就敢不遂老夫人的意?!”
“……”因为缺氧而脸色涨得通红的王玄策,此刻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窦师纶在此刻终于松开了手。
“咳咳……”王玄策用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缓过劲来。
但下一刻,他便让窦师纶明白了,为何老夫人会选他王玄策来成为楚王殿下的左膀右臂:“老夫人当年的确是希望殿下平安,可如今之世,非老夫人当初所料想的那般……”
“你怎知不是?!”窦师纶冷不丁地反问一句。
随后,两人默默对视了好一会儿,而这波僵持最终以王玄策的低头而作罢。
“我不会怂恿楚王殿下去造反,我甚至都不会学那尉迟恭,哪怕将来楚王殿下失势,身边除了我王玄策便再无一人,我也不会叛离。”王玄策的声音很轻,但却又足够的有分量:“楚王不愿,我绝不强迫,但楚王如果有心……我便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老夫还真是小看了你!”窦师纶现在也说不好自已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个答案。
“窦叔,作为晚辈,我钦佩您更尊敬您。”王玄策是脸上带着淡淡的谦卑之色,但接下来,他的话可就一点都不谦卑了:“但同为楚王家臣,玄策觉得自已比您更合格!”
“……”窦师纶没想到,这年轻一辈的家臣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刺头儿。
“窦公,”就在窦师纶准备继续下手整治这一身反骨和楚王殿下天生契合的王玄策的时候,先前在外负责担任守卫的姜去却在此时走了进来,这位“楚王的传奇马夫”先是看了一眼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