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擎听着楚王对自己的评价,他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楚王殿下,如今我们是否要尽快退出西域?”阿史那思摩不想话题被带歪,于是他开口向李宽询问道。
“不必尽快,”李宽闻言摇了摇头:“契苾何力和执失思力带来的人这一路行来,风餐露宿舟车劳顿的,总归是要歇息几日的,正好,本王在离开前,会在名义上将这龟兹城让与康国国主,至于接下来乙毗射匮、肆叶护、康国国主,这三方怎么就此事进行交涉,那就不是本王该去理会的事情了。”
管杀不管埋,这是楚王殿下一贯的作风。
一旁的李绩闻言也是轻轻点头:“殿下此言有理,不过您确定真要将去金山祭天之事昭告整个天下?这样很可能会招来这些异族群起而攻之……”
“怕什么?”李宽闻言淡淡一笑,随后他望着李绩道:“你当本王把刘炳、贺茗山留在金山,带着颉利和一万余将士挖陷马坑,纯属好玩啊?”
“……”李绩直到此刻才算彻底反应过来,合着这货是一早就想好了。
“臣还以为……”李绩有些尴尬道:“您就纯粹是想折磨折磨颉利可汗而已……”
他这话一出口,昔日颉利可汗手下的三大将——阿史那思摩、阿史那社尔以及执失思力,都不禁眼皮轻颤,腮帮子微抖。
说实话……虽然他们此刻也震惊楚王的高瞻远瞩,但是心底里却不知为何,总生出一种“折磨颉利肯定也是楚王的用意之一”的直觉。
毕竟楚王的记仇有目共睹,楚王的勇武天下皆知,楚王的谋略人神共愤,楚王的道德……
呵……楚王哪来的什么道德?
大唐的李二陛下俘虏了颉利可汗,顶多让其在宴会上跳舞助兴。
但是大唐的楚王俘虏了颉利可汗,那可不只是跳舞助兴那么简单……
“殿下,您可想好了,一旦此诏书发出,乙毗射匮和肆叶护很可能会停止内斗,整个西域的诸国搞不好也会联合起来针对我们——因为他们可以接受一个强大的大唐,却无法接受一个如此强势的大唐。”窦师纶作为楚王的忠心家臣,很多时候他的犯言直谏,完全都是为了李宽好。
“窦叔儿,你是怕我出事对吧?”李宽笑嘻嘻加班这个先前还拒绝为自己写诏书的窦师纶,他先是说出了对方这番话里藏下的后半截,然后宽慰道:“放心吧,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事情做下,至于后果如何,本王接着就是。”
李宽从来都不相信,温和的道理能说服崇尚武力的蛮夷,故而此战,他就是正大光明的告诉所有人:谁先射出对大唐的第一箭,那就请做好尸横遍野,身死国灭,丢人丢到老祖宗坟前的准备。
本王但凡能进你一丈,就绝不会退后一尺。
不服气啊?
来呗!抽刀子放马过来呗!
谁怂谁孙子!
本着这样的原则,楚王殿下在西北一路浪到了今天,身边聚拢的家臣将领,已经足够撑起一个小朝廷。
当然,比起当年天策上将的天策府,那还是有一小段距离的。
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说起来,张公瑾的书法,还是不如我家虞师啊。”想到写诏书,楚王殿下终归还是怀念起了远在长安的虞师:“虽说虞师这人吧,脾气大,不经逗,没事儿还老爱跟本王撂挑子,但有一说一啊,书法一道,虞师还是颇有建树的,窦叔儿,王右军你知道吧?就是王羲之,那可是本王的祖师爷啊!”
“唉……”窦师纶闻言叹了一口气:“老夫能不知道吗……”
曾经满长安城里的读书人普遍认为:王右军要是知道自己的徒子徒孙里出了楚王这么个玩意儿……当真是……坟头都得冒鬼火——纯属给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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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竖子把南阳公主的女儿给送回来了?“当楚王殿下还在西域构思他的诏书的时候,长安城里,又出现了关于他的传说。
南阳公主之女杨绾绾,被楚王殿下派人从西域送回来了。
萧皇后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差点高兴地昏厥过去。
她没想到,多年之后,自己竟然还能获得这个小外孙女的下落,而且还是让楚王这孩子给送回来的。
而在祖孙二人相拥而泣庆贺团圆的时候,皇宫里的李二陛下却皱着眉头,盘问起为他打探消息的任国公刘弘基:“那小姑娘模样生得如何?”
“陛下……”刘弘基虽然说也是个老流氓了,但听闻此言还是吓得一哆嗦:“您和她可差着辈儿呢……”
“……”李二陛下头回发现,原来自己麾下还有这样的人才:“朕是那心思吗?!朕是担心宽儿那竖子……”
“你担心楚王见色起意?”刘弘基闻言挠了挠头,接着迟疑道:“不能吧……楚王殿下虽说……嗯……偶有顽劣之举,可是臣只听说当初他翻越虞府院墙,调戏了虞世南的孙女儿,除此之外,大家谁也没见他跟其他家的小闺女儿有什么纠葛啊?”
“唉……”李二陛下看着帮自己复盘儿子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