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注1)
就在楚王殿下思念李二陛下的当口,在长安的李二陛下,也面临一些头疼之事。
比如,明明是他为了成全长孙无忌,下令让长孙安业死在了流放途中的,可是如今外界却盛传:此事是心狠手辣的楚王李宽干的。
不得不说,这种事儿的确很符合某蛮王的人设,甚至于符合大家的利益。
——那些被坑惨了的五姓七望和关陇世家的家主们,在楚王先前拒绝了和赵郡李氏的合作以后,他们明白,这个楚王,是断然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朋友的。
在认清这个事实以后,他们便开始了打压楚王的计划。
而长孙安业,就是被他们拿来射向楚王的第一支利箭。
而出乎意料的是,除了五姓七望,在朝中向来不显山不漏水的东宫一党,在这件事情上也显得格外热心:太子的三位老师,李纲、孔颖达和陆德明,在这件事情上都或多或少起到了暗中推波助澜的效果,甚至陆德明的儿子陆敦信,竟然在公开场合斥责楚王不仁不义,不孝不忠——用他的话来讲:此子迟早为祸天下!
陆敦信毕竟也三十多了,楚王的党羽们觉得套他麻袋很容易回头被自家老爹打得下不来地,于是他们盯上了陆敦信的儿子陆郢客。
可怜的陆郢客,如今也才十二岁,多老实的一个孩子,成天在家跟着先生读书,难得有一日休沐,上了趟街的功夫,就被人套了麻袋,身边跟着的小厮同样也是这个待遇,事后,等主仆二人鼻青脸肿哭着跑回家一顿哭诉,作为陆家家主的陆德明彻底坐不住了。
第二日,老头儿一大早便进了宫,跪倒在太子李承乾的面前,恳请太子为他做主:“殿下,和楚王交好的这帮纨绔子弟如此无法无天,青天白日之下就敢当街套人麻袋,举着棍棒就开始殴打,这还有没有将大唐的律法放在眼里?!老臣请求殿下为老臣的孙儿做主!”
“噗……”李承乾闻言一口莲子羹就喷了出来,他瞪了一眼同样大清早就给自己送早膳,并且还要和自己一道用膳的弟弟李泰,此时太子殿下才反应过来:难怪青雀这臭小子今日破天荒的跑奥献殷勤,合着这是打算亡羊补牢?
好好好,你跟你二哥别的没学会,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精髓,算是让你小子给玩明白了。
“陆师,孤怎么有点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李承乾皱起眉头:“您的孙儿被人殴打,孤也很气愤,可是您怎么就一口咬定打人的是宽弟的好友?”
“还有,您先前说当街殴打,那就是有人证了?”一旁的李泰忽然插了句嘴,他此举招来了李承乾的一阵不悦,太子瞪着自家“败事有余”的傻弟弟,这臭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万一有人证呢?
“……”谁知李泰这话一问出口,陆德明半天没说话。
“陆师?”李承乾此时也察觉出了异样,于是他好奇地叫了陆德明一声,示意自己在等着他的下文。
“那帮混账……一个个黑巾蒙面……”陆德明说起这个就来气。
而李承乾此时已然恍然大悟,他甚至有些想笑:好好好,这是从长孙安业那里吸取了教训,总结出经验来了?这些“响马”可真是越来越专业了……
套麻袋下,当众殴打,黑巾蒙面……李承乾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李泰——嗯,还知道事后找来靠山将事情摆平……
这他娘的,都是人才啊……
“陆公,您没有证据,怎么能随意诬陷呢?”李泰其实早就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所以他眼下相当的有恃无恐:“您诬陷长孙表哥和令武表哥哲威表哥还有李怀仁、程处默、尉迟宝林、牛勇、秦怀玉……”
一旁的李承乾看着弟弟当着苦主的面念打手名单,他真的有些绷不住……
嚯,这么多人,看来陆郢客这顿打挨的着实是有够凄惨的。
就在李承乾抿嘴忍笑之时,魏王殿下这边也结束了一长串的“报菜名”:“——以及唐观、李思文这些我二哥的好友也就算了,可我二哥如今还在边关与突厥人作战,您怎么可以连他也牵连进来了呢?”
“对啊,此事与孤的宽弟又有什么关系?”李承乾此时也露出一副认真询问的神情,这让陆德明在心塞之余,又生出对储君的几分怨气来,所以他说话便也有些不客气:“臣的儿子前些天评价了一番楚王的为人,可能因此招来了一些小人的不满……”
“嘭!”
“小人?!”向来好脾气的魏王李泰此时一抬手就掀翻了身前的案几,桌上摆放的汤汤水水也撒了一地:“本王只听说过后背后议论他人是非的是小人,陆公在指责他人的时候,要不要先想想自己的儿子干了什么?”
“魏王殿下,您……”陆德明也没想到向来好脾气的魏王今日这是发的什么疯,他看着跟个斗鸡似的魏王,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承乾,觉得学生会给自己撑腰的陆老头儿一咬牙,继续嘴硬道:“敦信不过是仗义执言了几句……”
“仗义执言?”李承乾忽然开口打断了陆德明的话,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德明道:“陆师,孤倒觉得青雀说得有道理,背后议论他人是非的就是小人,要不,孤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