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地瞪了一眼好似成竹在胸的孙儿,对于李宽的自信,他都有些无力吐槽了:“不过是些宫人罢了,虽说恪儿此时是做得不对,但你小子就对了?身为兄长,殴打弟弟,还外加恐吓……”
李渊说到这里,见孙儿依旧满脸的不服,他心知这顿说教八成是徒劳无功。
罢了,这臭小子打小就主意正,虽说此次行事有些矫枉过正,但出发点却是好的,毕竟在李渊看来,皇家的子嗣,还是该有些规矩,小小年纪不知善恶,无心之恶,比恶更恶。
一念至此,李渊便不再打算过多指责孙儿,他抬手摸了摸孙儿的脑袋:“祖父回头就派人通知你爹,让他就此事不要对你过多指责,只是往后你行事切记勿要莽撞,三思而后行,不然,下次求到祖父这里来,祖父可懒得管你了。”
“嘿嘿,”李宽乖巧地任祖父的大手抚过自己的头顶:“嗨,祖父,您可是真英雄,真豪杰,怎么会对孙儿见死不救呢?话说,祖父……”
李宽忽然俯身在李渊耳边道:“您说先前这个‘我本陇右一匹夫,天下于我何加焉’的说法,霸气不霸气?我回头让史官记下来?”
“不学无术的小兔崽子!”李渊闻言便没好气地扒拉了一下孙儿的脑袋:“你祖父出身世族,先祖曾任八柱国!可不是什么平头老百姓啊……”
“哦……”李宽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受教了。
“不过宽儿,”李渊忽然皱眉道:“先前你说我斩白龙起义……”
这又是个啥说法?虽然斩白龙听着比斩白蛇带劲多了。
“哦,白色的猪婆龙。”李宽闻言头都没抬,随口便答道。
但让他没注意到的是,这番爷孙之间的对话,因为老臣们识趣闭口不言的关系,已经从小声攀谈变成了大声密谋。
所以,李宽脱口而出的“白色猪婆龙”,让哪怕是裴寂这样久经风霜“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的”老臣,也忍不住涨红了脸。
二皇子你别这样,老夫一大把年纪了,在尿都快憋不住的年纪,您给我整这样抽象的活儿,我真的忍得好辛苦啊喂……
“来来来!喝酒!”已经察觉出群臣异样的李渊,虽然觉得孙儿的答案多少有些丢脸,但是没法子,自己现在上手去揍这个臭小子脸会丢的更大,于是,李渊只能先想办法搪塞过去。
但李宽仿佛跟个愣头青似的,他见群臣这般反应,顿时大感不满,于是他站起身来,高声道:“怎么了?怎么了嘛?!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有我祖父唐高祖李渊斩白龙起义听着霸气?!”
……
原本在李渊的带动下,气氛逐渐热烈的大殿忽然变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此刻不停抖动腮帮子的李渊。
他娘的,太上皇,您的孙儿可真孝顺啊,您还活着,这位爷连您的庙号都给安排好了。
简直孝出强大。
“兔崽子!你给我滚蛋!”
在李渊的怒吼下,李宽被连推带踹的赶出了弘义宫。
“臭祖父!没义气!”被赶出殿门外的李宽还在挥舞着双臂大放厥词,可闹了一阵,眼见没人搭理,于是也只能无奈的回转甘露殿。
而在李宽走后,原本战战兢兢守在殿外的宫人们彼此相视一眼,用眼神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
那就是这位二皇子,在皇宫里挨得每一顿打,基本上都不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