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顾老夫人正在悠闲的喝茶,听到动静,吓得她茶杯里的水,都洒在了身上。
“砚书?!”
看着还穿着官服,大步走进屋内的男子,顾老夫人惊呼出声。
顾砚书走进来后,先是垂眸瞥了一眼苏九,才俯身给顾老夫人行礼。
“孙儿给祖母请安。”
顾老夫人将茶杯放回桌上,便着急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后的张嬷嬷忙扶着她。
“砚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顾老夫人伸手搭在顾砚书手上,声音都在颤抖。
“是你父亲?还是我们顾家……”
张嬷嬷也拧着眉,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顾砚书。
毕竟世子连官服都没换,甚至还不让下人通传,直接就冲进了老夫人的宁安堂。
这不是出大事了,还能是什么?
顾砚书俯身,脸上仍旧是那副清冷、淡漠的神情。
“祖母安心!家中无事,父亲与母亲在隆兴寺也待得好好的,并没有任何不妥。”
直到听到顾砚书的话,顾老夫人一颗心,这才狠狠放回原位。
她松了口气,这才似想起什么,又侧眸盯着顾砚书看。
“既不是家里出事,那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样子,是为什么?
顾老夫人疑惑地打量着顾砚书,顾砚书俯身拱手道。
“祖母知道清心阁的下人都做错事,被我撵走了吧?眼下,孙儿还未吃早膳,所以特来寻……苏九。”
闻言,顾老夫人满脸震惊。
她盯着顾砚书看,只觉得不过短短几日不见,自己这孙儿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没有出声,顾砚书便瞥了一眼苏九,冷然道。
“苏九,你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
苏九知道,顾砚书这是来救她了。
她小心地瞥了一眼顾老夫人,见顾老夫人没有拒绝,便从地上爬起来。
她仅跪了一个时辰,腿就麻得不像自己的了。
“是,世子,奴婢这就随你回清心阁。”
苏九行了个礼,主动走到了顾砚书身后,顾砚书又对着顾老夫人行礼。
“若祖母没有别的吩咐,孙儿就先领着苏九回去了。”
顾老夫人像是才突然回神般,茫然地盯着顾砚书看了一会儿。
“好。”她皱着眉,一脸沉思地点点头。
顾砚书这才领着苏九,离开了宁安堂。
眼见两人越走越远,扶着顾老夫人的张嬷嬷,终于能将张大的嘴巴,往里收了些。
“老夫人,这……”张嬷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老夫人偏头看了她一眼,突然笑出声道,“你也觉得很震惊是不是?”
张嬷嬷如实地点点头,“老奴从小看着世子长大,这还是第一次见世子如此着急,而且还是为了……”
“为了一个女人。”顾老夫人笑笑,将张嬷嬷没有说出口的话补出来。
她转身,轻拍了拍张嬷嬷的手,脸上都是兴奋和愉悦的神色。
“看来真是顾家的列祖列宗显灵了,我孙儿……终于要变成一个正常男子了。”
顾老夫人双手合十,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她似想到什么,忙又拍着张嬷嬷的手激动道。
“快,快随我到祠堂烧炷香,我要将这件大喜事,告诉老爷子……”
顾老侯爷,也是自小将顾砚书带大的人。
张嬷嬷忙应声称是。
…………
苏九跟着顾砚书走出去好远,才对着顾砚书俯身,感激道。
“世子,谢谢您来救我。”
她今天才跪了一个小时,就觉得膝盖疼、双腿酸软。
要是真的跪到天黑,她这双腿几乎就要废了,至少好几天都起不来床。
顾砚书停下脚步,这才想起自己一进门,没看到青烟,没看到厨房生火的迹象时,心里浮起的失望。
以及听到墨方说,苏九被顾老夫人带走了快两个时辰时,心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将这一切,归咎于苏九是他用来解除厌女症的解药。
所以他才见不得,苏九有半分损失。
因此,眼下看着苏九道谢,顾砚书一本正经,将话说得冠冕堂皇。
“你不必谢我,我救你自有我救你的用意……”
苏九仰头,好看的眉梢扬起,“用意?”
她一脸困惑,“什么用意?”
顾砚书这才意识到,他刚刚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也不知道他平时讨伐朝堂官员时,所表现得谨慎和机智,都跑哪里去了。
顾砚书盯着苏九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拿着手里的案板,轻敲了敲苏九的脑袋。
“大魏律令,百姓不可直视当官者,违者罚二十手戒。”
手戒就是打手心。
这件事,苏九还是知道的。
她下意识将头又低下去,闷闷地说了句,“世子,奴婢没有直视您,您看错了。”
“呵。”顾砚书勾唇轻笑,低声说了句。
“巧舌如簧。”
说罢,他大步朝前走去,苏九紧紧追着他,见他没有生气,才又问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