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搂紧了裴琰,小声说道:“你说,小舅舅,到底亲不亲?”
“待你好就亲,待你不好,”裴琰顿了顿,抬手抹掉了苏禾脸上的雨水,这才道:“和他亲个屁。”
“如果亲的话,你也要叫他小舅舅。我觉得你也挺惨的,宫里的舅舅烂极了,这凭空掉下来的也是要你命的。”苏禾叹了口气,把小脸整个埋进他的颈窝里,闷闷地说道:“齐郡王妃也很可怜,明知道这不是自己儿子,却只能一直养着他。”
这世间,人人都有自己的可怜之处,人人都有自己无法诉诸于外人的难处。有人打碎牙和血往肚里吞,有人死于烂泥无人问,也有人奋力挣扎只为求个翻身……
天下众生,果然平等。
都会被人恨,被人爱,被人怨,被人嫉妒。
山顶上。
魏长渊忿然看着齐霁风,质问道:“你为何不早说你和苏禾的关系?”
“没确定,不能说。”齐霁风沉声道。
“你骗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事事与你说得清楚明白,你竟然瞒我!”魏长渊惨笑一声,轻轻摇头:“我早该知道,你我不是同路人!”
“长渊,我有苦衷!”齐霁风抿了抿唇,艰涩地说道。
魏长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就笑了起来。他身形暴起,朝着山涧猛地飘退而去。红衣从他身上飞落,像一只残破的蝶,被大风大雨打得飘摇不停。
“齐霁风,从此刻起,你我没有关系了。你去当你的齐大人,我要做什么,不要再拦着我!”
“长渊!”齐霁风追到崖前,大喝道:“别任性!我自有打算!”
“滚!”魏长渊怒斥一声,彻底消失在了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