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鸢惊讶,“怎么会?”
萧大刚身体是不大好,但也不至于走的这么快,她这才出去多久?
李管家脸色都白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来到萧大刚住的康福苑,萧风带着好几个奴才在这儿守着,几个大夫进进出出,皆是摇头叹气。
院子里跪着个身上有伤的丫鬟,一看见如鸢进来,就拼命冲着她磕头请罪。
“王妃饶命,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求王妃开恩,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李管家解释,“老太爷病后不喜人多,除了萧风贴身伺候以外,就是这个叫春天的丫鬟和他轮值。
王妃走后老太爷还在睡,萧风就去取药,由春天盯着老太爷,等萧风回来时,老太爷已经醒了,却不吃不喝也不理人。
“我们就问了春天,她说,”李管家看了如鸢一眼,犹豫了。
“但说无妨。”
如鸢心里有了猜测。
李管家快速说完,“是忠勇侯府大公子,收买了春天,让春天把王爷去世的消息告诉老太爷。”
大夫早就说过,老太爷这病受不得刺激,所以他们一直瞒着,结果还是没瞒住。
如鸢笑了两声,听着渗人,真是不埋在土里不知道老实,家里就他一个能动的人了,还敢这么折腾?
如鸢来到萧大刚床前,就见萧大刚直挺挺的躺在那儿,眸光散乱,没有焦距的停放在上空,不见一点精气神。
萧风双眼无神的跪在他身边,面色灰败,和如鸢离开时见到的精神抖擞相去甚远。
一开口,声音就带了哭腔,“王妃,属下没能照顾好老太爷,属下无能啊!”
如鸢单手捏着他肩膀,给他放到一边儿去。
“省着点儿力气,不关你的事,等会儿带你去找真正的罪魁祸首。”
如鸢探察老太爷的脉象,特别的虚。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
“春天有没有告诉你,萧十七是怎么死的?”
她这话给李管家他们吓得够呛。
“王妃!老太爷受的刺激已经够大了,您快别再说了!”
李管家就差给她跪下了。
如鸢面无表情,“你们难道就想看他这么继续逃避下去?有什么好处?”
如鸢觉得萧大刚知道了也挺好,认清现实,祁王府已经没有人能给他做靠山了,不好好锻炼恢复身体,搞不好连个安心养老的地方都没有。
李管家看看毫无反应的老太爷,一狠心,带着屋里的人都出去,亲自守在门外。
屋里,如鸢继续说着。
“萧十七被敌人活剐了三千多刀,身上全都是坑坑洼洼的伤口,有的地方能看见骨头,有的地方没有皮。”
萧大刚的眼球动了动。
“他带领着三万萧家军,和南疆死战,全军覆没,无一活口。”
“因为有人泄露了军事机密,他们的作战计划敌军早就知道,并借此机会引诱他们进入埋伏。”
“而这个泄露军事机密的人,就是萧十七。”
这回萧大刚动静大了,激烈的翻了个身,面目狰狞的瞪着如鸢,口水直流,吐字不清晰的说,“不可能!”
他养大的孩子他最了解,绝对不可能通敌叛国!一定是有人诬陷他!
如鸢接上没说完的后半句,“这些都是皇上在背后说的,并没有公开。”
萧大刚口水流的更多了,“皇上?”
他并不意外,人心易变,以命相托的知己最终败在帝王的疑心中。
如鸢拿过旁边放着的软布随手擦掉。
“你先别急着感慨,这事儿真正的幕后主使不是皇上,他就是个背锅的。”
“……”萧大刚心口有点儿憋得慌,他这儿媳妇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如鸢说到这儿不往下说了,捏着他经挛的手指捋,魔气一寸寸走过手指的经络,有点儿疼,有点儿痒。
萧大刚还等着他的下文,就拿眼睛一直瞟她。
“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就是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
“你是能为他报仇还是能给他伸冤?你连自己流不流口水都控制不住。”
“你就只能这样躺在床上,等着幕后那人把萧十七通敌叛国的事儿公之于众,人人称赞的大启战神,最后就成了人人唾骂的叛徒,棺材都得让人刨出来鞭尸”
萧大纲脸色难看,“你不许说!”
如鸢唉声叹气的,“我说不说这也是很可能发生的事实,萧十七好惨,唯一的亲人都不肯帮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弱女子,估计也挺不了几天。”
“没事儿。”如鸢无所谓的说,“反正都结成夫妻了,大不了到了阴曹地府,咱们再做一对滚鸳鸯。”
她大方邀请,“到时候老爷子也下来,我和王爷一起孝顺您啊,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萧大刚抬起仅能动的那只手,捂住一边耳朵,另一边耳朵侧躺着盖在枕头上,神情痛苦。
他吸流了一下口水,嘴巴歪着,作用并不大,“别说了,我,我没有放弃他!”
“那你还装死吗?”
“不,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