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萦姝觉得事情仿佛变得复杂了,她以为这种事情只有萧慕晟会干,却没料到别人出手了,太子妃死去的方式和时间都和前世不同,那么事情的走向也不一样了--
她不想再想,转身要走,却不妨撞上了一个人,赶紧捂着头道歉:“对不起--”
那人微微一低身子,带着温柔笑意:“原来是谢小姐,恕小王鲁莽,冲撞了你。”
旁边的萧慕晟立马带起了笑意,唤了一声:“四皇兄。”
四皇子萧毅晟看也没看他一眼,鼻子里嗡了一声,眼睛只落在了谢萦姝身上:“下午的事情,谢小姐吓坏了吧?”
谢萦姝微微行礼,道声多谢关心,便想要告辞,
四皇子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更近了她一步,俊雅的脸上笑意温柔:“谢小姐为楚霞仗义执言的事我都听说了,难得你这般坦诚。”
谢萦姝心情沉重,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闲话,并且对于四皇子,她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他和萧慕晟一样,都是虚伪狡诈之辈。
现在四皇子正是声名鹊起之际,他套近乎定不会有什么好心思,谢萦姝厌烦了算计,厌倦了虚伪,她想回家,离宫中这些阴谋诡计、这些尔虞我诈远一些。
四皇子不知是没有看见,还是假装没有看见谢萦姝的神色,很是亲热地道:“说起来,我家子茵和你是远房的表亲,前些她看见了你在天武门看戏,本想和你打个招呼,却不想你先走了。她说看见你端庄大方,一直想和你相交,谢小姐若是不嫌弃,记得过府看看她可好?”
这话说得非常亲热,让萧慕晟微微皱了皱眉,他赶紧感激地道:“原来四皇嫂如此喜欢萦姝,我还害怕几位皇嫂会误会萦姝。”
这话说得太亲密,谢萦姝很不高兴,他人前总是演着深情,她冷漠地道:“不劳六皇子殿下劳心。”
她不给他一点儿情面,她时时都要撇清关系。
四皇子斜斜睨了萧慕晟一眼,高高地抬起下巴,面带鄙夷地道:“六弟,谢小姐当着这么多人坚决拒婚?你叫得这么亲热,传出去可对谢小姐的名声不好。”
对这个人微言小的手足,他一向是不太客气的。
萧慕晟脸色一变,神色暗淡下来,嗫嚅道:“四皇兄,这是个误会--”
他委屈又不敢反抗的模样让四皇子愈发趾高气昂,语气很不耐烦:“好了,谢小姐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六弟你又何必苦苦纠缠,你赶快去吧!再惹谢小姐生气,谢丞相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萧慕晟星眸一沉,不敢反驳委委屈屈地转身,状若哀怨地看了谢萦姝一眼,她接触到他的目光,他微微地瞥了一眼四皇子,走了--
四皇子觉得自己为谢萦姝做了一件好事,带着得意道:“谢小姐做得对,六皇弟蠢笨不堪,怎么配得上你。”
谢萦姝没有接话,她只是想起了他前世的结局,与长公主府支持的太子苦苦相斗,败下阵来后被发配边疆,萧慕晟登基后,没有忘记这个曾经鄙视他的四哥,诛了他全家。
四皇子又走进一步:“谢小姐,让我送你回去吧!省得一会儿六皇弟又来纠缠。”
她轻轻点头,知道他定然还有话要说。
果然边走他漫不经心地问:“谢小姐为何要为楚霞作证?”
就这么一句,谢萦姝立即明白了萧慕晟离去前眼中的意味,她看了一眼树上挂着的白灯笼,反问道:“为什么不?”
“恕我直言,谢丞相仿似并不喜欢长公主,他总是说姑母她心太多也太大了--”四皇子笑了一下:“也很介意太子与长公主府扯上关系。”
谢萦姝没有回答,她带着嘲弄笑了一下,心底一片苍凉,不是是非人偏惹是非事,她觉得自己就和死去的太子妃一般,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被这些人算计。
她直言道:“我并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叙述我所看到的--”
她站住脚步,抬眼看他,眼中渐渐蒙上寒霜:“太子妃已经含冤,不能让楚霞郡主也含冤。”
四皇子神色一变,像是惊讶又像是惊慌:“皇嫂有何冤情?她身子不好,经过这么一闹自然不好,太医也说她是衰弱过度,才--”
他探询地看了看她的神色:“谢小姐,你是被吓坏了吧?”
谢萦姝低下了头,继续走,不再看他一眼,只是幽幽说了一句:“我是被吓坏了,我被人心吓坏了,原来人心之坏,不可限量--”
四皇子愣在了原地,看着她纤柔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只余下灯笼惨淡的烛光照在空地上,冰凉一片。
去了许久的秦岚,终于有信来,寥寥数句:“朱遭人追杀,杀手狠厉,朱坠崖,生死未卜,正全力搜寻。”
谢萦姝的心沉到了谷底,朱景行一介书生,默默无闻,谁会派出高手要他的命?萧慕晟不可能,往后他还要依仗着朱景行出谋划策、攥夺天下,他只会派人早日找到他,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着急地要秦岚找到朱景行。
如果不是萧慕晟,又会是谁?谁会知道朱景行的重要性,谁会想要他死?
谢萦姝心中愈发没有底,自己和萧慕晟能够重获一世,那么别人也可以,如果真的有人也是重生,又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