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军,顾名思义,便是驻扎在广宁县的军队。
这地方原本属于上谷郡管辖,后来萧太师掌权,撤销上谷郡,将广阳郡和渔阳郡合并成广渔郡。
整个洋河上游归了代郡,原上谷郡、位于太行山以东的区域划入广渔郡。
顺理成章,广宁县成了代郡最东最北的边城,扼守洋河中上游,与北胡左贤王的部队,隔野狐岭各自驻守。
如果对照现代地图,广宁就是如今的张家口。
那地方多重要啊,卡在燕山和阴山的交接处,自古以来,便是汉胡对峙、兵家鏖战之地。
配备广宁军未尝不可,但是这种高科技产品,价位怎么定?
轰天雷属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个连盐铁都要严格控管的国家,平民能制作、并销售这种武器吗?
皇权高度集中的古代,不能光顾一时爽,在没有强大实力之前,唯有小心驶得万年船,按部就班才行。
想到这里,崔平微微皱眉。
见他沉吟不语,那山哈哈笑道:“当然了,不会让你白做的。”
听那郡尉这么说,崔平有了主意,崔长宁不是一直想脱离商籍吗?
只要做了官,便能起到这样的效果。
于是他说:“白做肯定不行的,郡尉大人别忘了,我们家可是世代经商啊。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崔家一介平民,一旦做起来,名不正言不顺,搞不好,落个满门抄斩,诛九族。”
闻听此言,那山微微一愣,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光。
这小子不得了,年纪轻轻,心思如此缜密,看来一石二鸟之计不一定行得通,需要缓缓打磨。
由此他说:“有道理,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崔平想了想,凑到那山的耳朵边上,低低地说出七个字:“给我个小官当当呗。”
“当官?”那山又是一愣,这小子,脑子里究竟藏着多少东西?一出接一出,别把老夫绕进去。
崔平哈哈一乐:“就是我提供技术,生产也行,但是要以官府的名义。否则,这事不好办。”
“原来如此。”那山哈哈大笑,拍打崔平的肩膀,慨然应允:“朝廷许我统领一郡兵马,这些权力还是有的。就封你个匠作令,负责打造轰天雷,你看如何?”
匠作令?
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崔平问那山,匠作令属于什么职务?几品官,俸禄怎么算?
那山大笑:“品位倒是没有,俸禄与百夫长同额,属于边军治下的工匠头领,举孝廉方可做官。”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与崔平同去剿匪的荀谌,便把话题转到荀谌身上。
崔平两手一摊:“我哪知道他去哪里?郡尉大人的亲信,崔某一介黎庶,管得了吗?”
瞧出二人不对付,那山哈哈一笑,要请崔平去郡尉府庆功洗尘,被崔平以两宿没合眼为由,委婉拒绝。
“也好,回去好好休息,匠作令的行文,明天送至府上。”
辞别官府要员,以及一众乡绅,崔平让赵小已和荆无疾把缴获的战马牵回崔府东院,羊二柱带领羊家堡村民自行回去。
他和赵元化去找陈永年。
路上,看四周无人,崔平凑近赵元化:“老赵,轰天雷可以做,关于大伊万的事,绝对保密。”
沉浸在报仇快意中的赵元化浑身一哆嗦,抓住崔平的胳膊:“怎么?要出事?”
“别紧张,老赵,我就是说说。”勾住赵元化的肩膀往前走,绕过几个行人,崔平接着说:“这年头,手上不留点压箱底的东西,能行吗?”
“你是说……”赵元化不傻,顿时听懂了崔平话里的意思,竖起大拇指,狠狠地点了点头。
见他秒懂,崔平也很高兴:“走,找老陈喝酒去,听说他找了个技艺超群的工头,马头山改造,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有了人生目标,走路都带风。
尽管两天两夜没合眼,崔平和赵元化依然精神抖擞。
不光他们,南城工地上也干得热火朝天。
大老远便看见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陈永年的铜锣大嗓门。
“都有,都有,这可是我师傅传下来的本事,别说平城,整个大宸朝独此一家。”
窝草,原以为他们开夜工造房子,谁曾想,小酒馆的废墟上搭起三座大棚,清妃酒馆提前营业。
陈永年亲自掌勺,小铁锅在他手里上下翻飞,棚子里坐满了等吃的食客。
“大铛头,大东家回来了。”
看见崔平过来,有个小伙子拉住陈永年。
陈永年把木铲刀塞到小厨子手里,两只大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几把,昂着脑袋冲过来,抱住崔平放声大哭。
“哇啊啊,师傅你可算回来了,听说你进山剿匪,小老儿整夜没合眼。”
不等崔平开口,他又扭头跳起来,冲着后面的小棚子疯狂挥手:“师娘,师娘,师傅回来了!”
师娘?
崔平一愣。
顺着陈永年手指的方向,就见白姨青帕裹头,领着菱儿娟儿,还有媚娘和鲁翠花,正在小棚里洗菜。
看见崔平平安归来,白姨娇躯乱颤,拿不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