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和赵春晓说笑着从楼梯上下来，抬头瞬间看到政府办主任张建业站在院内焦急地等待。见他下来了，赶忙踩着小碎步往前迈，复杂凌乱的表情全然写在脸上。

乔岩假装没看到他，正视前方从身边路过。见气氛不对，赵春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故意放慢了脚步，和张建业递了个眼神，示意上前。

张建业明白其意，快步跑到乔岩跟前低声道：“乔书记，和您解释一下电话的事。市政府办确实是昨晚通知的，按照以往惯例，市长下来一般由县长对等接待，所以……”

乔岩本来心情不错，张建业的出现如同苍蝇一般，瞬间扰乱。这件事看似小事，但关乎县委权威和个人威信问题，决不能轻描淡写过去。停止脚步回头阴沉着脸道：“我问你几个问题，凡是市级以上领导到雄关必须汇报，知道不知道？”

张建业面如土色，眨着眼睛点了点头。

乔岩继续道：“我再问你，市长前面的职务是不是市委副书记？他是不是市委班子成员？”

张建业低下头不敢吭声。

乔岩再道：“按照以往惯例，以往到什么时候，还有什么惯例是我不知道的，规矩是有你政府办主任定的吗？还有，既然不打算告知县委，为什么今天早上还要打电话，这是通知吗，你眼里还有没有县委？”

面对灵魂质问，张建业吓得浑身冒冷汗，想要说话，欲言又止。

乔岩一只手指指着张建业，神情凌然道：“张建业，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想挑战县委或者我，那就试试看，信不信我重组了政府办的党组？回去把你的人管好，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但凡有不长眼的跳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开门上车离去。

赵春晓站在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看得目瞪口呆。乔岩刚才还是笑容满面，和风细雨，瞬间就面目狰狞，狂风暴雨，甭说张建业，就是他听了这番狠话都不由得打颤。看来，这个人狠起来也不是善茬。

张建业愣怔原地不知所措，赵春晓赶忙回头驱赶围观的人，上前来到身边不知该如何宽慰，半天道：“张主任，没事吧？”

张建业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摇头道：“没事，我先走了，市长马上就到，改天再聊。”说完，钻进车里急速驶出了大院。

通过刚才的对话，赵春晓基本了解了来龙去脉。以他的判断，给张建业几个胆子也不敢和县委作对，没及时通知很有可能是县长朱志新所为。而且乔岩也知道谁在搞鬼，不过把张建业当成了靶子罢了。

这段时间，社会上已经传出乔岩和朱志新不合的传闻。按理说不应该啊，毕竟都是新领导，夫妻还有蜜月期呢，他俩还没出满月就开始针锋相对了。

不过，乔岩的影响力和号召力远远盖过朱志新，俩人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别的不说，就凭南大附中雄关分校一战，积累了空前的口碑和强大的人气，老百姓都称他为雄关有史以来最好的县委书记，短时间内就打开了工作局面，其出众的能力和超凡的手笔是无人能及的。

反观朱志新，估计许多老百姓都不知他的存在，更别说叫上名字了。倒是隔三差五开会，也忙个不停干工作，可干得再好，也不及乔岩的零头。这就是差距，不得不承认。

在赵春晓看来，朱志新还是没摆正自己的位置，急功急利，急于求成，想拿出成绩证明他的存在。然而，不是谁都有乔岩那两下子，还不如踏踏实实跟着干几年，等他当了书记再发挥也不迟。

赵春晓管不了这些，快速上楼开始准备相关资料。

……

袁杰来了电话。

乔岩看看周边人接了起来。袁杰猜到对方不方便说话，道：“乔书记，我到了怀南县医院，察觉到一些异常。在院子里，看到了好几个雄关县的干部，还看到了自然资源局的车，我不敢轻易露面，怕他们认出来。如果那事是真的，跳楼的那女子就应该在这里。”

乔岩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转向沈广毅道：“有没有通知相关部门的人过来？”

沈广毅一愣，没说不知道，道：“需要通知谁，我马上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乔岩不假思索道：“自然资源局，农业局，林草局，文旅局，还有住建局。”

“好的，我现在就通知。”

沈广毅已经知道王兴洲请假的事，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王兴洲一走，县委办就他说了算，多好的机会啊，一定要好好抓住。另外，刚才训斥张建业全都看在眼里，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到了松岳山风景区入口处，朱志新正和松山镇几个领导站在那里聊天。看到乔岩的车，众人立马停止谈话，赶紧往车跟前凑。

车门打开后，松山镇党委书记周长荣堆着笑脸热情地道：“乔书记，一路辛苦。王市长他们还有十分钟到，您可以先休息一下。”

乔岩瞥了一眼，面无表情下了车。蜻蜓点水握了握手，四处看了看，拿着手机往一边走去。

沈广毅见状，立马追了上去。乔岩摆摆手，他赶紧停止脚步，并驱赶周围人群，他知道，对方要打电话，而且是私密电话。

乔岩来到一处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