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呢,原来是有好事啊。”
能说会道的任超此刻语无伦次,可见升迁对他的诱惑有多大。等他情绪稳定下来,乔岩道:“这种事,既然要办,就要好好谋划,我出力是一方面,你也得努力。当然,我说得努力不是让你找关系,丁书记最反感上面打招呼了。等他回来了,好好表现,把饭菜弄得可口一些,多在他面前露露脸。”
“行,没问题,我完全听你的。”
“你和组织部任部长关系如何?”
“就那样吧,主要是平时为他服务,接触得比较多。”
乔岩继续道:“如果任部长在丁书记面前递句话,事情就更好办了。”
任超脑子在飞速运转着,重重点头道:“好,任部长那边我来想办法,丁书记这边就拜托你了!”
看到他们,乔岩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曾经几何,他和叶婷也是这样无忧无虑,欢快畅玩。
在雪地里奔跑,在湖面上滑冰,冻得双手冰冷通红,乔岩抓着她的手揣到怀里,哈着热气彼此传递温暖。吃着冰糖葫芦烤红薯,挤在小店里尝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畅想着各种美好未来。
平淡,平凡,却很真实。
乔岩没有别人那么波澜壮阔的鸿鹄之志,也没有遥不可及的远大理想,从一开始就清醒地认识到,他就一凡人,不管在哪里,只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过平淡无忧的生活,足矣。
若不然,当初也不会毅然放弃城市,回到山大沟深的小城里。
然而,曾经的海誓山盟抵不过现实的惨烈。叶婷进城了,结婚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时至今日,乔岩从不怨恨叶婷,时不时想起她。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爱,以后也再不到那纯真快乐的感觉了。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乔岩打开门,任超拿着两个水杯晃了晃道:“给你泡了杯上好的龙井茶,解解酒。”说着,自顾走了进来。
放下水杯,任超又从咯吱窝拿出两条中华扔到床上,潇洒地道:“拿去抽,抽完了再给你拿。”
乔岩想还回去,被他拦着道:“好老弟,我知道你是从纪检出来的,廉洁自律,严以律己,这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没必要那么客气。哪个县领导不是我养活的,烟酒茶足额供应,不差你一个。”
说完,双手抱着头往床上一躺,翘起二郎腿露出得意的神情。
任超几次想和乔岩套近乎,都被他拒绝了。再要是不给面子,显得不近人情了。这个人虽油嘴滑舌,但并不讨厌。
乔岩拉开床头柜抽屉,把烟放了进去。任超坐起来双腿盘膝,拧开玻璃杯喝了一口,呲牙咧嘴呸了几口,又掏出烟递上,点燃道:“不困吧,咱哥俩聊会儿?”
见乔岩没反对,任超吐着烟雾道:“今晚的事,我都知道了,千万别往心里去,陈云松是什么人,我比谁都了解。当年我在乡镇的时候,就因为一句话得罪了他,那家伙睚眦必报,时时处处给我穿小鞋,苦不堪言。”
“那年,我正准备上乡长的时候,已经上会定了,结果还是出了意外,我被人顶下来了。顶替的不是别人,陈云松一手扶植起来的沈国华。我当时气不过,非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就是不干了也要把他弄下来。”
“结果可想而知,我没什么硬关系,怎么可能胳膊拧得过大腿。县里把我从乡里调回来,休息了大半年才给了个宾馆经理,算是交代吧。如果当初不是他横加干涉,我现在最起码也是乡镇书记吧。”
“陈云松背景深厚,神通广大,举报他的多了去了,最后都能轻松化解。我听说他前段时间请病假,一直在京城住着,找了个很硬的后台。看着吧,这次他又要升了。”
“所以,你犯不着和他正面硬刚,何况他又不是针对你。丁书记在金安县顶多两三年,走时带你还好,要是不带呢,陈云松还在位子上,以他的秉性,肯定要打压报复你。”
关于任超的事,乔岩或多或少了解一些,但不清楚内幕。从参加工作就在乡镇,好不容易熬出来了,突然调了回来,干了宾馆经理。这位置,有吃有喝,但地位不高,进步空间不大。
对方在苦口婆心劝说,乔岩脑子里在想另一件事。丁光耀不是让他物色福田镇镇长人选吗,这不是现成的吗。工作能力没得说,且能说会道,下去稳控局面应该问题不大。
另外,他和陈云松不对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是把他扶持起来,将来是对付陈云松的一把利剑。
“喂,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发什么呆啊。”
乔岩回过神淡然一笑道:“我才不在乎呢,多大点事。对了,马上换届了,你没什么想法吗?”
任超长叹一口气道:“哎!我都这个样了,还指望什么呢,认命吧。我呀,早已看破凡尘了,现在这样多好,才不羡慕那些人呢,累死累活不说,遭那份罪,才不去呢。”
“假如让你下去当镇长,愿意吗?”
任超瞪大眼睛愣在那里,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一下子跑到乔岩身边,紧紧地抓着手,有些激动地道:“乔老弟,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乔岩摇了摇头。
房间里开着空调,不是很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