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人在京城逗留了几日,便归家心切。 原本上京就是临时决议,家中庶务繁多,又着急着行三书六礼,便同容家请辞。 临行前,萧俊特意找到容沁玉,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眉目含情。 “此乃我传家之物,虽不及沁妹妹所用贵重,但是我萧俊一片真心。” 那枚玉佩看着成色上佳,雕纹精致,但却难入容沁玉的眼。 自幼她过的日子可谓锦衣玉食,丝毫不逊色于大户嫡女,吃穿用度皆近奢侈。 不过面上,容沁玉微微红了脸,接过玉佩后,握在掌心,“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沁儿定会好好珍藏,等待表哥金榜题名之日。” 容束已和萧俊单独聊过,两人的完婚之期,定在他参与会试之后。 金榜题名之日,便也是洞房花烛之时。 容沁玉的话,让萧俊难免心旌摇曳,忽然抬手,摘下容沁玉头上的一朵最不起眼的珠花,当着她的面放进贴身衣领之内。 “定不负表妹之约。” 目送萧俊离开,容沁玉快步回了自己的芙蓉阁,嫌弃地将手中的玉佩扔到桌上,让揽月给自己重新梳头。 “算了,你去打热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揽月应是,捡起桌上的玉佩,问询道:“姑娘若不喜欢,不如奴婢拿去扔了?” 容沁玉刚想点头,又改了意思,伸手捏起玉佩上的红绳,笑得有些鬼魅,“算了,也算是留个念想,让我记得所谓至亲,如何将我看作货物一般算计。” 告别亲朋,萧家三人乘马车返乡。 容晚玉和钟宜沛的马车在其之后,也离开了容府。 宇文家的长媳胡氏下了帖子,邀容家女眷前去赏花吃茶。 胡氏也是第一个答应更改家中供粮商为钟家的人,容晚玉自然承她的情,愿意多加来往。 虽容家如今渐渐从夺嫡行列中偏向中立,宇文家又是太子的母族,但胡氏到底是外姓儿媳,如此来往也不算偏向太子一党。 这便是女眷之间来往的好处,旁人总觉得女眷聚在一起,不过就是说说闲话,谈些风花雪月。 实则,女子之身让她们更加方便替主君游走在利益场之中,既可探听最新的消息,也不会带着身份的烙印引人猜忌。 马车上,容晚玉向钟宜沛先说了说这胡氏的喜好为人,又想起府中的三妹妹。 今岁,容秀玉便要满七岁了,也该带出来见见世面,学一些宴席上的规矩。 “这回便该带上三妹妹才是,胡夫人是个好相与的性子,宴席也办得热闹,正合适三妹妹初次参宴。” 明明只是一句寻常话,却惹得钟宜沛笑了起来,拍了拍容晚玉的手,“这回可不行。” 见容晚玉面带不解,钟宜沛心叹,果然平日容晚玉再聪慧,到底也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姑娘家,不懂这帖子里的门道。 “不说你三妹妹,你可知为何你父亲没提及让我带上二姑娘?” 近来容沁玉很得容束的怜惜,有什么好事都不忘了他的二女儿,一半是弥补她低嫁的委屈,一半是抚慰她丧母之痛。 按理,宇文家长媳的宴会,容束也该记着容沁玉才是。 容晚玉老实地摇了摇头,“女儿不知,但听母亲教诲。” “开春后,这些夫人们的请帖会如飞花一般飘进那些家中尚有待嫁闺秀的家中。” 钟宜沛提起此事,眼角含笑,爱怜地看着眼前出落的越发灵秀的女儿。 “名头嘛,大差不差,不是赏花就是品茶,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二姑娘如今婚约已定,三姑娘还小,自然得紧着你了。” 重生后,容晚玉满腹心事,全然是永宁侯府和容家的未来大计,自己的事早抛之脑后。 再过两月便是自己十四岁的生辰,明年便是及笄。 京城的大户人家,大都会赶在及笄前为女儿谋好良婿定下婚约。 有舍不得的,会多留几年待嫁,但婚事却是一早定下的。 除非有特殊情况,如钟宜沛一般,受永宁侯府女眷克夫的名义侵扰,年过二十也未婚配。 见容晚玉愣神,钟宜沛握住她的手,轻言细语地跟她解释着:“晚儿的婚事不急,一切唯你自己的意愿为主,你父亲那里,只管交给母亲。” “只是这京城有名望的人家实在不多,适龄婚配的男子总得早早寻摸才是。晚儿可有钟意的类型?” 此问一出,容晚玉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青蓝的背影,耳尖微红,开口却是否认,“没有。我......不想太早成婚。” 见容晚玉的神色不似作伪,钟宜沛联想到自己和姐姐同嫁容府的婚事,不免有些担心。 “可是因为你母亲和我的婚事?晚丫头,成婚是大事,得遇良人还是遇人不淑,天下皆有之。有如你母亲一般,所托非人的,也有如我一般,将婚事视为生意的,但也不乏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 钟宜沛做了二十多年的姑娘,也是头一回当别人的母亲。 她本以为,不过只是一个称呼的变化,但当真嫁入了容府,才明白,要教养子女是一件多么费心费力的事。 她不怕和容束有朝一日相看生厌,只担心照顾不好容晚玉和行哥儿。 满月宴上,二嫂和自己单独谈话,姑嫂二人说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 二嫂也带来了老夫人的意思,钟宜沛不孕,养一个丧母的庶子在膝下也算真正做一回母亲。 为了体会为人母之情,钟宜沛已经将容思非挪到了碧桐院照养。 日日相看下,越发明白为母之不易,对待容晚玉和容思行时,也更加像一个母亲。 容晚玉反手握住了钟宜沛的手,冲她甜甜的笑了笑,“母亲你想多了,并非因此。只是我习医术,为养生计,女子最佳婚育年纪并非及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