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对着朱允炆说道:“你先回房读书,孤有正事和你二叔商谈。”
“儿臣遵命。”朱允炆依依不舍地回望了一眼二叔,跟着内侍离开了偏殿。
朱允炆走后,朱标看了一眼身边的吕氏,她没有半点要挪步的意思。
朱标的脸色有些难看,吕氏恍若未觉,席间不停给朱樉夹菜。
谈论起儿子,吕氏嘴里滔滔不绝。
“允炆这孩子,自小就聪明好学,又懂事听话。”
“你哥和我这个嫂嫂,从来就不用操心他的学业。”
“当然你家高炽也不差,每次大考都能拿第十,再努点力说不定能拿个第九。”
文华殿学堂的成绩,朱樉从来就没当成过一回事。
毕竟文华殿的老师,大多数都兼着东宫左春坊的差事,这排名水分太大了。
比如文华殿的千年老二,蜀王朱椿的才学,别说朱允炆这个毛孩子。
哪怕是太子大哥跟他在文学上的水平,对这个‘蜀秀才’都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朱樉抿起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嫂嫂多虑了,比起允炆,高炽那孩子天赋差的远了。”
“谁叫弟弟我,不是读书的料,尚煌和高煦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顽劣。”
“高炽这孩子能拿个第十,我做梦都能够笑醒了。”
想起那两个学堂闯祸精,三天两头被皇上叫过去训斥。
吕氏看向朱樉的目光里,充满了同情,寻常人家摊上一个,已经是头疼不已。
这秦王家里一下子冒出了卧龙凤雏,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叔叔不要过于自责了。”
吕氏的安慰,让朱樉哭笑不得,他当惯了甩手掌柜,能有一丝内疚才怪。
见朱樉迟迟不动筷子,朱标将每道菜肴都吃了一遍。
“这里的每一道菜都合乎我的胃口,就是不知道二弟是否吃的习惯?”
朱标的话,意有所指。朱樉听明白了,这是老哥在暗示自已是不是怕菜里有毒?
朱樉连忙解释:“我陪着汤伯、岳父、周叔到乾清宫赴宴,这会儿实在吃不下了。”
朱标眼中满是羡慕之情,这些叔伯虽然兼着东宫的差事,可文人与武将之间有天然的鸿沟。
朱标发出一声感慨:“我这个兄长常常想与叔伯们亲近,可是苦于没有共同话题。”
他身边自小围绕着宋濂、章溢、王祎那帮文人士大夫,能跟这帮沙场老将亲近才是怪事。
唯一亲近的武将,可能就是已故的太子岳父常遇春。朱樉看破不说破,眼珠子一转说道:“这有何难?”
朱标没想到随口发了一句牢骚,近来和自已并驾齐驱的二弟就有了解决的办法。
“二弟,难道不怕教会了我这个徒弟,饿死了你这个师傅?”
朱樉虎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了。”
“大哥若是将兄弟当成了外人,那小弟立马转身就走,绝不带一点含糊。”
朱樉说完,霍然起身,迈开步子,作势向外走去。
正在斟酒的吕氏吓了一跳,立马上前将朱樉拉住。
“叔叔且慢,殿下刚才不过酒后失言。”
“臣妾这个做嫂嫂的,在这里向叔叔赔个不是。”
她胸前饱满的玉峰,在朱樉的手臂上来回摩擦。
朱樉面色微醺,感受到手臂上不断传来的柔软。
他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默念三遍‘我不是李世民’的清心咒,朱樉猛掐了一把大腿,瞬间收回了心神。
随即轻轻推开吕氏,坐回了位子上。
朱标不知道刚才背对着自已的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见到朱樉愁眉不展,还以为是自已说得有些过分。
“为兄酒后失言,自罚三杯。”
“还请二弟倾囊相授才是。”
朱标起身连倒了三杯,然后一饮而尽。
害怕大哥看出端倪,朱樉刚才一直端着架子,压住了枪势,这才放心大胆地转身说道:“其实道理很简单。”
朱标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愿闻其详。”
“只要做到一点,脸皮够厚就行了。”
朱樉给出的答案,让朱标感到非常意外。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朱樉肯定地点点头,朱标不是没想过其中的奥秘,只是他没想到朱樉拉拢勋贵的秘诀,居然简单到令人发指。
“这武将不像文臣,肚子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谁给的好处够多,拳头够大,他们就听谁的。”
朱樉没有半点隐瞒,像个传道授业的老师对着朱标谆谆教导。
朱标听懂了,苦笑道:“道理虽然简单,可是要做起来,太难了。”
古往今来,马上取天下的皇帝很多,可是能领兵作战的太子就属于凤毛麟角。
他虽然不是养在深宫,可是这些年都忙于政事,对军事不过是纸上谈兵。
勉强给出征的军队供应粮草,就已经是朱标的极限。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