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快走到山下时,特意停下脚步,确定山下没人,便扛起狍子,直奔家门。
“咚”的一声,狍子被摔在屋里的地上,吓得依依蹲在孙薇薇身后不敢探出头。
“这是狍子?”
孙薇薇看着地上的野兽,有些不可置信。
“是,傻乎乎的,跟你一样。”
陈远开着玩笑,把孙薇薇搂进怀里。
“远哥!你又开我玩笑!”
依依探出头,看着爸爸妈妈抱在一块,小家伙也抱了上去。
“依依也要爸爸妈妈抱!”
陈远半蹲下身子,让依依坐在他手臂上。
“来爸爸抱你玩。”
依依麻利的坐在胳膊上,用手搂住陈远的脖子。
“粑粑,那袋子里是什么?”
陈远看了眼地上的蛇皮袋,说道:“里面是野兔和野鸡,太丑了依依不能看,不然依依会变丑的。”
陈远怕袋子里的血吓到依依,一直没有打开袋子。
孙薇薇伸出手,从陈远的怀里接过依依。
“好了,咱们要吃饭了,别缠着爸爸了。”
依依乖乖的从陈远身上下来,和孙薇薇一起进了屋。
陈远则是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把狍子皮剥下,和蛇皮袋子一起丢进厨房。
这只狍子他们留下一些肉和两条后腿,剩下的陈远打算明天拿去卖了。
还有野猪肉,一时半会儿吃不完,以后也可以打新鲜的,把肉卖一半,换点钱。
孙薇薇耐心的哄着陈依依,直到陈远把肉处理完她才带着依依出来。
“依依想不想吃烤肉?”
陈远打了一盆水蹲在地上清洗狍子肉,打算等会儿穿成串烤着吃。
陈依依舔了舔嘴唇,轻轻点头。
以前在陈家依依见过太奶奶给爷爷弄烤鸟吃,她只知道那味道闻着很香,却是没吃过的。
陈远将手里的活交给孙薇薇,“老婆,你把肉切成块,我去水库边砍点柳树枝回来。”
说着,陈远就穿上外套,拿起柴刀出了门。
他这刚出门,就遇到了村长。
“陈远,正好我要去找你呢!”
“公社下任务了,后天所有生产队派人去查湖冬捕。一个生产队交一百斤,多出来的自己拿回去分。”
陈远停下脚步,认真的听村长说要求。
上辈子公社也是每年都组织冬捕,陈远就是陈家村捕鱼的主要劳力之一。
“我知道了叔。咱们村的网修好了吗?”
陈志德尴尬的笑了笑,不敢看陈远的眼睛。
他们村那张渔网去年被扯坏了,那时候冬捕已经结束,他就把这茬给忘了。
“修!今天我就找人去修!”
“你和狗娃他们今年多打些,拿回来分一分,让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上次给村民们分完野猪肉,家家户户看到他更客气了。
能让村里人过上好日子,是陈志德追求了一辈子的事。
陈远点点头,“放心吧叔,只要你那网修的好,我跟狗娃和虎子绝对能让咱村一户一鱼”
这倒不是陈远吹,查湖每年只有冬捕是大规模的抓鱼,平时都是一些钓鱼的,根本不允许大规模捞鱼,说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湖里的鱼安逸的活了一年,养的又多又肥。
耽搁了一会儿时间,陈远到水库边时,天空已经泛起一片金光。
他隐隐约约看到水库边有个女人。
起初,陈远并没有注意,他想着赶紧砍完树枝好回家。
可陈远越观察越觉得不对劲。
这女人是孙家儿媳妇柳香,她像是不想活了,蹲在水库冰层上的窟窿旁麻木的盯着那窟窿。
“喂!你干嘛呢?”
陈远朝柳香的方向喊了一嗓子,柳香却是没有半点反应,反而又朝那冰窟窿挪了两步。
“靠!”
陈远怕柳香想不开,赶忙放下手里的柴刀,走到冰面上打算把人喊回去。
他刚到冰面上,柳香下定决心一般,朝冰窟窿里倒去。
要不是陈远眼疾手快,柳香就真的掉进去了。
这时候冰下的水虽然没有结冰,但挡不住水深,要是掉下去,怕是小命不保了。
“放开,放开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啊!”
柳香情绪激动,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缘。
陈远毫不怜香惜玉的把人往一旁一摔,“有什么想不开的去寻死?寻死才是最蠢的!让看不惯你的人后悔一辈子,那才是有种!”
柳香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看着陈远。
陈远对柳香的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估计就是孙老太太觉得柳香的孩子没了,要离婚呢。
以这年代的思想来看,离婚可不是件小事,女人会被戳脊梁骨,甚至一辈子抬不起头的。
“有寻死这功夫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还回去。”
说罢,陈远也不再管柳香,他走回柳树旁,捡起柴刀,手起刀落,麻利的砍了不少树枝。
等陈远走后,柳香就呆愣愣的看着陈远离开的方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陈远那几句话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