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没有回话,只是屈膝行了一礼。
“好了,朕要休息了,你退下吧。”
朱由检对布木布泰还是有些不放心,自是不会让其侍寝。
虽然,皇太极是他最重视的敌人。
虽然,抢掠敌人的妻女很有成就感。
但朱由检还是更加担心自己的小命儿。
一夜无话。
翌日一大早,朱由检在布木布泰的伺候下,简单的洗漱、用膳后,来到了漕运衙门正堂。
张维贤、宋祖舜、崔文昇等人施礼过后,方正化命人把之前那名中年人带了上来。
“陛下,就是此人勾连倭寇和葡萄牙人,侵犯淮安。”
张维贤上前一步,为朱由检介绍道。
原本跪在那里,垂首不言的中年,听到张维贤对朱由检的称呼,猛的抬起了头。
当他看清朱由检身上柘黄色团龙袍,眼中瞬间闪过一道惊骇之色。
而这一幕,恰好被一直盯着他的朱由检看在眼里。
嘴角一翘,朱由检开口道:“怎么?看见朕,你很意外?”
也不等他回答,朱由检继续道:“也对,自武宗以降,朕是第一个出京的皇帝。”
“朕看你这打扮也是个读书人,既然身为读书人,那对武宗朝的事儿,应该不陌生吧?”
听朱由检这么说,那中年先是皱眉,旋即脸上露出惶然之色。
朱由检继续道:“看来你是明白了。”
“遥想武宗当年,也是携大胜之威,借宁藩作乱之机,领兵南下,欲坐镇东南,革除弊病,但终究是棋差一着。”
“你以为,朕能成功吗?”
朱由检这话一出,堂内众人皆是心惊担颤。
在场的除了那中年人,哪个不是官场老油条?
对当年的事不说知之甚详,但也都明白怎么回事儿。
瞬间,他们也反应过来,自家这位皇帝走的路,几乎就是当年武宗皇帝的翻版。
同样是御驾亲征,同样是大获全胜,同样是携大胜之威南下。
原本他们还以为,自家这位皇帝是真的为倭寇而来,现在看来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这位爷和当初那位一样,都是想用武力威慑,意图解决江南的问题。
只不过,武宗皇帝的结果并不好,落水染病,不得不仓惶回京。
那么,眼前这位,能不能成呢?
想来,应该是可以的吧?
几人此时皆是思绪万千。
中年人虽不是官场中人,有些事儿也不是很清楚,但朱由检的话,他却听明白了。
他的喉结轻动,沙哑着嗓音,叩首道:“学生参见陛下,陛下所言,学生不明白。”
“学生只是想劫掠一些粮食和食盐、财货,并无他意。”
朱由检轻笑道:“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朕也不想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是谁都无所谓,你说对吗?”
那中年人垂首不语。
朱由检转头看向张维贤道:“英国公,你以为呢?”
张维贤躬身施礼,语气坚决道:“陛下英果类祖,定会功德圆满,中兴大明。”
朱由检似乎很是高兴,点头道:“英国公这话,朕听着欢喜。”
“太祖、成祖当年能行雷霆手段,朕亦无不可。”
“陛下圣明!”
堂内几人别管存了什么心思,此时皆是躬身高呼。
朱由检看向那中年人的目光,忽的凌厉起来。
“蔡同秋!”
“臣在。”
蔡同春的胞弟,登莱水师都司蔡同秋应声而出。
“将此人挂到舰船桅杆上去,什么时候风干了,什么时候扔海里喂鱼,祭奠无辜枉死的淮安府军民。”
中年人的身体一颤,但终究还是一言不发。
死无葬身之地,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蔡同秋没有迟疑,这种事儿不是太正常了吗?
走到中年人身前,一把将其拽了起来。
“咦?你不是那个……那个谁?”
“吴久英?是你吧?”
蔡同秋惊讶出声。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了过来。
就连朱由检也看向了两人。
那中年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蔡同秋。”
朱由检开口了。
“臣在。”
蔡同秋放下被叫做吴久英的中年人,躬身应道。
“你认识他?”
“回陛下,如果臣没认错的话,此人应该是,前山东海防副总兵吴有浮的同族吴久英。”
吴久英面色惨白,身如筛糠,显然是被蔡同秋说中了。
朱由检对这位吴有浮不是很清楚,追问道:“这吴有浮是怎么回事儿?”
张维贤似是知道这人,接话道:“回陛下,吴有浮有一个族叔唤做吴宗道,曾任镇江(丹东)游击,吴宗道伙同其族侄吴有浮,借山东海防副总兵的职位,指派登莱水师,向建奴走私物资,后遭熊飞白弹劾,被罢官去职。”
朱由检微微颔首,算是弄明白了。
怪不得蔡同秋会认识他,原来是旧识。
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