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事比想象中艰难多了,但万幸,万幸他现在大体知道了敌人的虚实。
知道沈旭那边做着错误的部署,荀筠并没有去挑明,而是随他们折腾。
有的时候必须要事实才能让他们认清形势,他现在在军中毫无任何威望,别人压根不会听他的。
所以接下几日,荀筠都没有去大营,只是每日让长安去循例问问战事准备情况和前线战果。
沈旭和那一大帮军将,毫不在意,除了偶尔胆子大的人吐槽几句,并没有任何不满,事实上谁都没有打算荀筠真的是来打仗的,他出现的意义,一个是带了人来,二来既代表朝廷还代表洛王府,以皇亲郡王的身份镇住人,仅此而已。
其他的自然该交给沈旭和这二十来位大将。
荀筠虽然对己方的部署不管不问,可这几日他收获十分丰富,竟是在长平和陈庆地联手下,得到了那批内部倒卖物资人的名单,以及敌方军将的虚实。
有了这份详细的情报,知己知彼,荀筠便可施展拳脚了。
十一月二十九日的大清早,冬日的阳光将斜长斜长的光线投注在云州城的城墙上,两层城楼被渡成一层金色。
那里彩旗迎着朝阳飘展,金光灿灿。
随着十三声金鼓一响,云州城北门吱呀一声打开,晨曦照射进阴凉的大门底下,守门的将士抬手望了望晨阳,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寒冷凛冽的云州城,终于被这暖阳驱散了一夜的阴冷。
不一会,守门的将士看到一辆端庄华丽的马车使了出来,坐在马车的人一人拿着令牌在他面前扬了一扬,马车没有停,直接穿门而过。
将士揉了揉眼睛,没有看错,是郡王爷荀筠帅府的出入令牌。
哎哟,这位爷终于舍得出门啦!
荀筠穿着郡王服大摇大摆地进了城外的中军主帐。
这一回叶昀穿着宦官服侍跟了进去,反正这里头没人见过她,她也不担心露馅。
大家对于荀筠的出现十分讶异,不过没有人生气,反而大家客客气气迎了他进来。
对于这位史上最好敷衍的主帅,大家嘴里唠叨几句,内心其实是欢迎的,荀筠这么配合,还不闹事,给予大家充分自由,不胡乱指指点点,简直是个活菩萨。
“沈都督,我听说明日就要发兵了?”荀筠坐在上首问道。
沈旭亲自给荀筠倒了一杯酒,坐在他左下首的草凳上,恭恭敬敬回答:“正是,郡王爷,我们的哨兵探得鞑靼要进行第二次大规模进攻,这一次我们预先防备,半路拦截,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嗯,有沈将军在,本帅也放心,还请将军将具体作战计划和兵力分布告诉我!”荀筠擒着酒杯晃了晃,并不急着喝。
沈旭便将安排一一说来,荀筠听得出来,他没有敷衍。
荀筠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卫士,卫士立马展开了一副地图。
荀筠指着西线贺州以北的一带水林地域道,“吴将军,贺州这一带水多,草木长,本帅建议你不必带这么多兵力,五千足可,于后日凌晨埋伏在蓝水滩一带的草地里,别的不用多,带上几十捆绳,等到鞑靼铁骑一过来,横上一股绳就可阻拦对方的攻势!”
那位吴将军听得嘴皮子抽了抽。
“郡王爷,您怎么肯定他们不走左侧的大道,却宁愿从右侧水多的浅滩过呢!”
荀筠望着他眨眨眼,指了指左侧大道那边的小山坡,“所以你早早在左侧这边的山坡上放浓烟,让对方以为这边有埋伏,逼着他们往右侧过正中你的圈套不是?”
吴将军瘪瘪嘴没说话,虽然荀筠这法子听着不错,可是让他听一个纸上谈兵没上过战场的风流郡王的话,他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荀筠瞅了一眼他的脸色,没有继续做声。
他继续指了指东线胜城一带,“沈将军,胜城无论如何不可失!”
“是!”沈旭点头。
其他将士暗暗嗤之以鼻,这还要荀筠说呀!
荀筠无视众将的鄙夷,继续对沈旭道:“与其在西线跟他们硬碰硬,不如在东侧多投入一些兵力,争取扭转被动之势。”
沈旭继续点点头,装作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心里却没听进去,暗想要是不守住贺州,贺州以南的粮仓就保不住了,自然是贺州要紧。
荀筠点到为止,他们不听他的,也没办法。
他等着他们主动求人。
随即他又点出几个细节方面的作战方法,并给出相应将军作战建议。
大家敷衍地恭维了他几句,谁都没放在心上。
荀筠毫不在意,继续回到帅府,白天出门逛逛街,晚上跟叶昀耳鬓厮磨。
自从那老汉说吃红果子有利于怀孕,他天天监督叶昀吃,吃完就开始跟她干“正事”。
两日后,他收到战讯,贺州遭对方大举进攻,吴将军没有采取他的战术,而是选择大陆围堵,结果反被对方前后夹攻,最后损失惨重,灰溜溜地回来了。
荀筠得报,立马赶去云州郊外大营。
这座中军大营距离三个战场脚程差不多,每日都有哨兵来来往往,将战况时时报上来,除了守夜巡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