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崇德殿陪轩崇帝下棋的路上。
羡临渊行至半路,突然问身后的蔡添祥:“你说她有没有将孤的话听进去?”
他能感觉到,她走时气呼呼的,指不定满心都在谩骂他。
蔡添祥恭敬地哈着腰:“太子殿下要是担心太子妃,不如早早陪皇上下完棋,就去寿安宫即可。”
担心她?
就她这性子,宫中的哪个人能伤得了她。
他倒觉得,该小心的是那些招惹到她的人才对。
“谁担心她呀!”
羡临渊抿了抿唇,云淡风轻地说完,立即加快了步子向前走去。
入了崇德殿内,父子俩在棋盘上二人各不相让,轩崇帝在他落子期间,抬头皱眉扫了对面的太子数次。
明显感受到,今日的羡临渊似乎急于胜他完事。
不像从前,还会时不时在他棋差一招时,适可而止地让他一让。
蔡添祥陪在一旁,他虽看不懂棋盘之上的胜负在谁,但他懂得察言观色。
他心知主子这是想早些结束了棋局,去往寿安宫。
——
沈清澜其实在她出门前,将羡临渊的建议听了进去。
她还是晚了半步。
来到梅韵宫外时,便听说梅贵妃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沈清澜后悔,早知不去讨好羡临渊,而是直接来讨好梅贵妃。
她观梅贵妃,看她的眼神透着光。
是喜欢她。
认可她这个太子妃的。
灵儿担心问道:“太子妃,那怎么办?咱们……”
她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寿安宫外的园子里。
沈清澜望着寿安宫大门的方向,顿足:“反正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先在园子里逛逛?”
身后的婢女知道,太子妃实则心里还是怕。
太子妃不过是想拖延点时间,说不定一会还能等到太子下完棋过来。
沈清澜无聊地环顾园子,冬日的园子空气中弥漫着花香,绿意盎然。
不远处的凉亭里,还有一个人落单在此,手持细长的竹竿,一条细线落入清澈的水中。
有点远,看不清他的五官长相,但身上的着装不难分辨,他不是宫里的侍卫,通体雪白的狐裘披风披在他身上,坐于湖心亭,美的像一幅画。
敢在太后的池塘里钓鱼,有意思。
“走,咱们也去那边瞧瞧。”
“太子妃这……合适吗?”
“太子妃!”
她身边的婢女灵儿、巧儿同时出声,想说太子不在身侧,以她太子妃的身份,随意与一个外男立于这湖心亭。
落入外人眼里怕是会产生误会。
沈清澜并不理睬婢女的话,提步向着那男子钓鱼的地方走去。
男子察觉到有人在好奇打量,他身旁放着的一只,装了半桶水的水桶。
这是他准备用来放置钓上岸的鱼的。
只是一个时辰过去,他没半点收获。
他抬眼看了一眼,木桶边站着的人,只觉面生,从前也没在宫里见过此人。
不过,倒是比宫中这些守里的公主们有趣。
沈清澜见对方打量了自己一眼,却又不同她说话,于是主动问:
“敢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您在此垂钓了多久了,木桶内怎么一条鱼也没钓到?”
永安王目光落在平静的水面上,声音温和道:“你又是哪儿来的小姐?即是不认识的人,也敢随意过来搭话。”
是她鲁莽了。
询问他人姓名之前,理应先自报家门才是。
“我……”
若她脱口说出她是太子妃,这个称谓,肯定能得到他人的尊贵,或是刮目相看。
太子妃这个称谓对她而言,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有效期。
她不想让自己冠上这个头衔,来赢得他人对自己的注意。
转而说道:“我是沈将军之女,沈清澜。”
专心钓鱼的人,他一动不动的姿势,仿佛是一尊雕像,只有他身上披着的这件狐裘,和如瀑墨发的发梢,似在微风中灵动着。
他背对着众人,没人能注意得到,他脸上的神情,在听到‘沈将军’时,有闪过一丝异样。
只听他淡淡道:“是已故的沈御烽将军?”
“嗯。”
沈清澜对他的话不以为意,真心说道:“我看公子面相,就不像是坏人,再者,此处可是寿安宫的园子,谁敢在太后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行凶。”
听了这话,专心钓鱼的好看男子嘴角浅浅一笑,倒是与过去那些围攻他的世家小姐不同。
“安公子。”
永安王回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据我所知,沈将军之女嫁给了太子,你——”
他想说,她倒是没有摆太子妃的架子。
“不过一个称号。我……”
“噗通——”
一条小鱼跃出水面,打破了水面的平静,泛起一圈圈涟漪。
随之,拿在他手中的细长鱼竿的另一头,像是被水里的东西,拉扯了一下浮在水面上晃了晃。
“有鱼!”
沈清澜激动地指着清澈的水面,就差要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