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可不知道程富山昏倒了,要是知道怕不得放挂鞭炮庆祝庆祝才好。
她按时上下班,因为在食堂上工,吃得好,睡得好,又不用顶着大太阳干农活,所以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时,整个人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身上的伤也彻底好了,除了眉角和左手手心有很淡的一点印迹外,再没有别的问题。
转眼,一周过去。
因为池砚彬不在,池家的气氛虽然算不上好,但到底没人再找池早的茬儿。
这期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气到了,反正池家人没再提报名上学的事。
池早也不稀罕。
既然上辈子那么艰难,她都能依靠自己考上大学。这辈子重来一次,她只会比前世过得更好。
周末,池早没有回大河村去看师父和三位老师,而是趁着休息,给自己买了些可用的东西。
还去废品站买了初高中课本,打算空闲的时候看。
等中午提着东西回去,却见去农场学农的池砚彬回来了。
过了这么多天,他脸上的伤和被蜜蜂蛰的红肿,都已经好转。
整个人比之先前,黑瘦了一圈儿,也不知道是干农活干的,还是受伤太疼了没胃口。
池早进门时,他正坐在饭桌边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头来,视线对上池早的一瞬间,却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得,猛地抽了一口气。
“咳咳咳!”
饭菜呛到了嗓子眼儿,池砚彬剧烈咳嗽起来。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盯着池早不放,“你,咳咳咳,你……”
你不是又黑又瘦的乡下土妞儿吗?怎么才一周不见,就变了这么多?
池早才不管他又在抽什么疯,她盯着池砚彬狼狈的样子看了几秒,勾唇往楼上走去。
可惜,要不是农场太远,去一趟实在不方便,她之前真想亲眼去看看池砚彬和池珍珍的惨样儿。
不过没关系,想必以后肯定还有机会。
“怎么咳成这样,呛着了?”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打开,却是池砚辉回来了。
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同志。
“多大的人了,吃个饭都能呛到。你先坐,我去给砚彬倒杯水。”他冲身边的女同志说了一声。
话落看见楼梯上的池早,“早早,先别上楼,帮忙招呼一下客人。”
客人?
谁?
池早脚步一顿,有些好奇地看过去,就看见了一个穿着淡青色布拉吉,长着一张鹅蛋脸的漂亮女同志。
魏婷?
是了,这时候池砚辉已经在和她谈对象了。
想到上辈子魏婷和池砚辉结婚后,虽然对自己并没有多好,但到底也不坏。
而且她妈妈还帮自己做过手术……
池早犹豫了几秒,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同志你好!”她说,“这边坐,别客气。”
“好的。”魏婷笑起来,“刚听砚辉叫你早早,你……”
“她叫池早,是我妹妹。”池砚辉把水杯递给池砚彬,一边解释一边帮他顺了顺背。
池砚彬一口气把水喝完,总算不咳了。
“妹妹?”魏婷疑惑,“你妹妹不是叫珍珍吗?”
显然,她还不知道池早和池珍珍被抱错的事,池砚辉没有告诉她。
“呵!”池早看着池砚辉冷笑一声。
口口声声说她是池家人,不能给池家丢脸,却连她的身份都没有告诉对象?
池砚辉被这一声笑的面上有些不自然,“这事儿我以后和你解释。总之她叫池早,是我妹妹。”
“亲妹妹。”他又补了一句。
这才好像有底气了似得,转向池早,“早早,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魏婷。”
魏婷是个有眼色的姑娘,她看出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隐情,于是也不再多问。
而是笑着朝池早伸出了手,“早早妹妹,你好。”
池早伸出手,勾起一抹浅笑,“魏婷姐,你好。”
只是下一秒,看见魏婷手腕上的东西,她却一时愣住,连松手都忘了。
“怎么了?”魏婷察觉,顺着池早的视线看过去,“哦,这个啊。”
她笑起来,“是不是很好看?我给你说,我第一眼看见它,就喜欢上了,特别喜欢。可惜这东西是我妹妹的,我拿什么和她换,她都不愿意。”
“就这,还是我趁她出去找同学玩,偷偷戴出来的。”可能真的是太喜欢了,魏婷一时嘴快,等话出口才惊觉有些不好意思。
她轻咳一声,“那什么,我取下来给你看吧,戴着看不好。”
她说着,取下了手腕上用红绳子串起来的木雕套球。
是的,让池早愣住的,就是木雕套球。
池早拿在手里又看了看,确定魏婷的小木球就是她雕刻的没错。
可东西怎么会到了魏婷手里?
她想了想,随即明白过来。
那天王建军说,王晓芸带了个同学回家,拿走了她送给他的小木球。
看来晓芸的同学,应该就是魏婷的妹妹吧。
这世上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