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认为池家现在这样,都是我造成的?”池早缓缓转过脸,看向愤怒的池锦年。
她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眼睛通红一片,却半点眼泪都没有。
刚刚被打瞬间心底腾起的刺疼此刻已经全部变成了嘲讽。
“难道不是吗?”池锦年觉得池早的问题简直不可理喻,这么简单的事实,还用问吗?
可他见池早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显然是觉得池家变成今天这样并不是她的错。
池锦年一口气堵在心底,只觉憋闷的不行。
“行,既然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我们就好好掰扯掰扯。”他一副要和池早辩个清楚明白的表情。
“先来说珍珍被抓这件事。我问你,你既然提前知道了消息,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但凡你别那么逞能出风头去找公安举报,我们提前知道消息后,是不是可以带珍珍先一步去揭发那群绑匪?”
“这样珍珍不光不会被抓,还能因为协助找回钱票、抓捕罪犯而被嘉奖,池家也能有个好名声,这样难道不比你一个人出风头更好吗?”
“可你怎么做的,又把珍珍和池家害成什么样了?这也就算了,我就当你年纪小,做事冲动。那后来请愿书的事呢,分明你大哥和铭伟把厉害关系和你说的清清楚楚,也好吃好喝的照顾你了,你为什么非要为了那点可笑的奖励,就自私自利的反悔不肯帮珍珍呢?为什么?”
池锦年越说越气,看池早的眼神像是恨不能冲上来再扇她几下。
池早没说话,只静静的看着盛怒的池锦年。
“昨天晚上也是,家里就那么大,没条件让你自己住一间,那就和李大妈挤一挤怎么了?又没有让你冻着没地方睡,这比那些一家十几口挤一间房的不知道好了多少,你为什么就非要闹着不知足呢?”
“行,你嫌弃没床,自己跑去睡珍珍的房间也行,正好她这几天人不在,睡就睡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可家里是少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你到底为什么又要拿房间里的东西呢?你知不知道珍珍多喜欢那些,要知道全不见了,会有多伤心?”
“眼见天气要转凉了,你就没想过,她到时候穿没得穿、用没得用,该怎么办?你怎么眼睛就那么小,就那么贪财,连那点东西都不放过,啊?”
“咚!”池锦年气狠了,拿起桌上的搪瓷缸重重摔了一下,“你做事情前,就不能想想后果,顾忌一下别人的心情吗?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后悔把你接回城!”
最后一句,池锦年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大喘气的盯着池早,胸口剧烈起伏。
池早还是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好像一个局外人。
好一会儿,她才低笑了声,“说完了?那换我来说。”
“第一,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们,却非要去派出所举报的原因,我懒得和你掰扯,想知道你就自己去问你的宝贝珍珍,这世上没人比她更清楚。怕只怕她不敢告诉你。”
“第二,独栋小楼,不算客厅厨房,楼上楼下共六间房。池砚辉、池砚彬、池珍珍各一间住楼上,楼下你们一间,李大妈一间,书房一间,连养的狗都有自己的狗窝,你却觉得我睡客厅打地铺没问题?”
“是啊,好些人家还十几口挤一间房呢,你池大科长却日理万机、工作繁忙,必须得要一间单独的书房办公,不然显不出你大领导的身份,对吧?”
“大领导”三个字被她说的满是讥讽。
“你、你……”他确实是厂里领导,平时工作也确实很忙,需要个书房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反正睡觉而已,就晚上那么几个小时,只要冷不着,是和人挤还是打地铺又有什么关系?
池锦年是这么认为的,可不知为什么,此刻被池早明晃晃的说出来,他只觉脸上一阵阵发紧。
“第三,没短我吃没短我穿?天凉了池珍珍没得穿没得用怎么办?哈哈哈……”池早像是说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呦,还真是……”像是笑的太厉害,笑出了眼泪。她抬手抹了把通红的眼睛,往前走了一步。
张口正要再说,房间门却“咚”一声,猛的被人推开。
“池早,是不是你胡说八道抹黑珍珍的名声!”却是一脸怒容的蒋铭伟站在房间门口。
而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蓝弈。
自从昨天池早反悔不肯写请愿书,反而要求严惩珍珍后,蒋铭伟就一直在找关系帮池珍珍减轻处罚。
今天终于有了结果,他高兴的赶回来想要把好消息告诉池家人,结果才到厂里,就听见很多人议论池珍珍偷了武装部的钱被公安抓了的话。
等他和李大妈问清缘由才知道,池早不但霸占了珍珍的房间,偷了她房间里所有的东西,竟然还恼羞成怒败坏珍珍的名声。
明明派出所都定案了,只要交了足额的罚款,再在农场劳动一个月珍珍就能回来。甚至连档案都不会有记录。
他都想好了,对外就说珍珍去农村住一段时间陪陪亲生父母,只要瞒住消息,一切就能和以前一模一样,不会对珍珍有任何影响。
可现在,所有的计划都被池早一句话给毁了!
蒋铭伟简直要气疯了,拉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