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蓝需要季淮衍的帮忙,但有时候又觉得季淮衍对她实在是太好了一些。
以前他说过要感谢她一辈子,她总觉得是开玩笑的话,没有完全放在心里面去,她知道他肯定会记得她做的那些事情,季淮衍从来都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辈。
如今他成为了季家家主,成为了威远镖局的总镖头,季淮衍始终保持着一份仁善之心。
这份仁善让他在玉山那样的虎狼窝里差点死掉,但也让他重振旗鼓,重新回到了季家,处置了该处置的人,却也给了一部分机会。
她也在这个机会之中。
宋宁蓝觉得自己都已经成亲了,姜祈安也提起两个人该要一个孩子了,她身边还有季淮衍这样一个没着落的单身汉。
虽然在京城之中贵胄云集,季淮衍算不上最好的,但也不会是最差的。
况且威远镖局做得如此大,遍布整个大梁,甚至域外都有生意在做,季淮衍作为季家的家主,谁要是能够嫁给他,那便是手捧金罐子,这辈子的金银都花不完。
宋宁蓝便是跟着他做了两年的生意,实际上她手里面的铺面地契,以及每月的收成银钱,完全足够她这辈子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地活着。
哪怕是多一个宋知暖,也没有什么问题。
或者是,多一个宋家也没有什么问题。
“宁娘,你我年少相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帮你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季淮衍轻轻一声叹息,“你不要顾虑这么多,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你放心,季家家大业大,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的,不过是掩护你们两个人离开京城罢了。”
宋宁蓝微微皱眉,季淮衍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好拒绝的理由。
“麻烦你了,姐姐能够应下和离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她都做了决定我自然不能拖后腿。”
她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虽然离着姜承云回来的时间还早,但是若不尽早安排,只怕到时候匆匆忙忙的,来不及。
宋宁蓝委托季淮衍,她在京城的一部分产业变现之后,便开始计算离开的路线。
拿到银子的时候,宋知暖都惊呆了。
“怎么这么多?”
三万两银子,这便是让宋府拿这么多银子出来,也都是做不到的。
宋知暖掌管将军府中馈,知道来往流水,知道姜家上下银钱有多少,可三万两银子,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拿出来。
宋知暖惊讶过后,下意识压低了声音,略显不安地拉住了宋宁蓝的手,“蓝儿,你这是把你的嫁妆都变卖了吗,这不能够的,那可是你用来保障你自己生活的,万万不能动的。”
宋宁蓝将银票都收起来,然后打发了眼前的中年男子。
这人行礼过后便匆匆离开了,他是专门来送银票的,他的主家是季淮衍。
“怎么会,你的嫁妆,还有我的嫁妆,一分都不会给姜家留下,他姜承云既然想要养着别的女子,那就别想着要占你的半分便宜,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宋知暖被宋宁蓝说得云里雾里的,她眨了眨眼睛,还是没有松开宋宁蓝的手。
她被宋宁蓝拉着进了屋里面,进到内室之中,便瞧见大大小小的首饰盒里,摆放着许多珍贵华丽的首饰,宋知暖被这耀眼的光芒快要闪瞎了眼睛。
“平时用的我都还放着,那些放在库存里的我都清点了一下,这几天我们找时间,一点点的将东西都弄出去,你让知微警醒着点,李管事在将军府根基深厚,我们不能动作太大,不然就被他给发现了。”宋宁蓝提醒着。
宋知暖乖巧地点点头,顺从地说道:“我会小心的。”
说完了之后,宋知暖才恍然想起了什么,“不对蓝儿,我们要把嫁妆偷运出府吗?为什么要这么做,等到和离之后,我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嫁妆拿走,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呢?”
宋宁蓝偏过头去看了宋知暖半响,然后一口气突然泄了出来。
她好像在得知宋知暖决定和离之后,一直着急安排着所有的事情,却忘记了告诉宋知暖最关键的事情。
那便是想要让姜家和离,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宋府那边也不会同意。
“想要和离,便要请出姜家和宋家双方族老见证,商定和离之事,还要在官府户籍上盖章,事情繁琐且复杂,等到那时候,一切都晚了,姜家若是拖着不肯和离,你能有什么办法,若是父亲母亲苦心劝你忍下,你还能违背他们的意愿吗?”
宋宁蓝将桌子上的锦盒都关上,清点完毕了。
她把胳膊从宋知暖的手中抽出来,“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偷偷地卷钱离开,不论是我们的嫁妆,还是姜家的银子,我们都要拿走,你不是掌管着府中的银钱吗,想办法避开李管事,你懂我意思的。”
宋知暖越听越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在绿意楼听到宋宁蓝提出要和离之后,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那么的离经叛道。
不仅要偷偷将嫁妆运出去,这也便罢了,这是她们女子的个人私产,是夫家绝对不能动的东西,即便是不和离,那也不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