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关。
坐落在扬沙山和燕山之间,是北地郡与长宁郡之间唯一的通路。
此时,关墙外,长宁郡方向上,汇聚着整整七万永生军。
主将斗木獬陶元胜,永生教二十八神将之一。
“斗木将军,今日我军已经进行了十七轮攻击,可仍无法突破对方防御。”一个身形精壮的汉子,站在陶元胜面前,高声喊道。
“继续进攻,俞沐哥坚韧顽强,宁远关高大坚固,想要攻破它绝非一日之功,耐心些。”
陶元胜淡然挥手,一派胸有成竹。
然而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心情的复杂。
宁远关,一座只有五百守军的关卡,他自信要拿下它,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可谁能想到,竟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挡了整整十天。
这个人名叫俞沐哥,与自己年岁相当。
“好对手,真是一个好对手。”陶元胜望向不远处的关墙,意味深长。
“看来这所谓的二十八神将,也并非是浪得虚名啊!”
无独有偶,就在陶元胜望向关墙的同时,俞沐哥也在注视着他。
两个对手的视线,越过中间汹涌的人群,彼此对望,惺惺相惜。
“俞曲帅,这永生教的攻势可是一天比一天强了啊!”
一个声音传来,俞沐哥回身看去,只见宁远关守将李四喜浑身是血,正在向他走来。
“李旅帅不用担心,他们蹦跶不了多久的。”俞沐哥的声音极其的冷静。
因为他清楚,一旦连横扫平了长宁郡内的永生教,关下之敌将无处可逃。
望着眼前这无比自信的青年,李四喜心中忍不住升起了几许钦佩。
如今宁远关内,除了他麾下的一个旅,就只有俞沐哥的楼兰金甲右曲,以及从凉城来援的五百鹰扬卫,总计不到三千五百人。
可就是这三千五百人,在俞沐哥的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支万人大军,在过去的十天里,抵挡住了关外贼军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其防御之术堪称无敌。
他不禁想起了那一天,面对六千永生教贼军的围攻,宁远关岌岌可危,他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可是俞沐哥出现了。
那如墙而进的铁壁盾阵,那划破长空的黑色铁钎。
若要选择一个词语来形容那一战,只能是摧枯拉朽。
六千永生教贼军,只坚持了半个时辰,便土崩瓦解,一哄而散。
他也因此知道了对方的姓名——俞沐哥,楼兰金甲右曲曲帅,奉楼兰将军连横之命驰援宁远关。
这样的人,竟然只是曲帅,李四喜不可置信,然而,这才只是开始,就在俞沐哥踏入宁远关一天之后。
永生教贼军大举来袭,七万,足足七万,李四喜犹记得那一天,关墙下人头攒动,密密麻麻,他紧张的全身颤抖。
然而,俞沐哥却异常淡定,随着他那冷静的声音响起,命令被一道又一道忠实的执行了下去。
这一守,就是整整十天,这十天里,李四喜从未见过俞沐哥有哪怕一次的紧张或者忧虑。
他始终自信、坚定、沉稳。
“退了,退了,他们退了。”四周渐次响起的欢呼声惊醒了李四喜,他赶忙上前两步,凑到关墙边上,却见关下的永生军正在缓缓后退。
“难捱的一天终于结束了。”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金乌西坠,关墙如故。
城下永生军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收拾起了同伴的尸体。
圆睁的怒目,那被鲜血染红的躯体,不知是谁家兄弟,又是谁家父子,而那些活着的人,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似乎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就在夕阳跌落的最后一刻,高凶踏入了陶元胜的军中。
“你怎么来了?”望着眼前略显狼狈的高凶,陶元胜诧异的问道。
“唉!别提了,郡城那边遭遇了官兵突袭,我们被打散了。”高凶苦笑着摇了摇头。
“官兵?这长宁郡内哪里还有官兵?”陶元胜闻言脸色一变。
“是世家、是豪族,听说朝廷下了剿匪令,允许各地世家豪族,自行筹建军队。”高凶脸上苦色更重。
陶元胜稍稍沉默,复又抬起头来,爽快的拉着高凶的手,向着他的军帐走去。
“高兄辛苦了,走,我那还有几坛好酒,给你解解乏,去去晦气。”
陶元胜自然还有很多话要问,只是高凶狼狈而来,他不想因为过多的探听而导致对方不快,毕竟两人同属二十八神将。
说是军帐,不过是由几块破布围成,勉强可以容身。
两人入内之后,也不嫌弃,席地而坐,就着干粮和一大碗不见半点油星的烩菜,便痛饮了起来。
两人各有各的不易,高凶说郡城之战败的倒霉,陶元胜说攻打宁远关的艰辛。
帐外,高凶带来的那一群人也都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大兄弟这一路辛苦了,快,快来吃饭。”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走到连横面前,递出了手中黑色的干粮。
连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酸涩难咽,也不知到底是何物所制?
“大嫂,你们平日里就吃这个?”连横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