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费陀怒声问道。
“他们什么都不说,就是拦着不让进。”斥候一脸委屈的说道。
费陀心中大怒,随后亲自带人前往玉衡部,在一番闹腾之后,他终于见到了赵元长,也终于从他的嘴里知道了赵无妄已经连夜赶回玉衡城的事实。
“既然赵无妄已经离开,那我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撤军,撤军。”费陀转身欲走。
“费城主,且慢,如今咱们恐怕还不能走。”赵元长连忙起身阻拦道。
“为何?”费陀转身怒声问道。
“至少不能分开走。”赵元长再一次重申道。
费陀张了张嘴,默然了。
赵元长没有明说,但他已经明白了,摇光城的援军超过一万,再加上山上残存的数千人,在人数上已经超过了他们任何一方,如果他们这个时候撤退,那么,无论是玉衡军,还是开阳军,都免不了被各个击破。
“你打算怎么做?”费陀深吸一口气问道。
“打,继续打,合你我之力,撑到城主归来。”赵元长一字一句的说道。
费陀没有说话,盯着赵元长看了半晌,这才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费陀走了,满心怒火而来,满腹憋屈而去。
望着他那远去的背影,马日有些疑惑的问道:“这费陀怎会答应的如此痛快?”
“因为我们都别无选择,这一战关乎北七部一统,若我们不战而退,那摇光军势必会追杀开阳军,我们救是不救?”王霸叹了口气,接口回答道。
马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是啊!若救,便又是一场三方混战,若不救,那等摇光军灭了开阳军,咱们就还得再打一场,既然如此,为何不索性就在这子合山,决出一个最终的胜负呢,至少有开阳军协助,咱们的赢面终究还是大些,再不济,拖也要拖到城主归来。”
赵元长神色复杂的望着不远处的子合山,声音坚定而冷厉。
永平二十七年十月二十三日,连横率龙骧卫、武川军会同战昆仑的摇光军,共计一万两千人,在子合山右突袭开阳军。
此役开阳军下军彻底崩溃,下军主将曾泰战死,随后,乘胜追击,将开阳军一路赶到子合山左。
这一战打破了赵无妄想要一统北七部的幻想,也彻底扭转了摇光军被动挨打的颓势。
此后两天里,双方围绕子合山又发生了一系列的攻防战。
有了龙骧卫的加入,尤其是在俞沐哥左曲的协助下,整个子合山的防守堪称固若金汤。
这也让想要速战速决的赵元长,不得不降低了预期,他开始等待,等待赵无妄的回返。
局面陷入了僵持。
只是在这样的僵持中,在赵元长焦急的等待中,一些不为人知的暗流开始不知不觉间涌动了起来。
自从丢失了营寨,开阳军失去了所有的粮草辎重,而为了留住开阳军,赵元长不得不从他们的辎重营中分割了一批出来。
然而,这样的举动,无疑让玉衡军士兵的心中多了许多怨言,与此同时,得到粮草辎重的开阳军也并没有丝毫感激之心。
因为每到饭点,看着遥遥在望大口吃喝的玉衡军,再看看自己手里少的可怜的糙食,开阳军士兵的心中同样充满了不忿。
于是,矛盾开始产生,冲突便也随之降临。
“嗨,乡巴佬,爷爷剩下的口粮吃着香吗?”
“那还用说吗?你看他们狼吞虎咽的,唉,可怜呐。”
“哼,可怜,我看是无能吧,上万人被人打的跟丧家之犬一样,粮草辎重全丢了,要不是我们接济,他们得饿死在这戈壁滩上。”
“嗨,对面的,要不,你们跪下来给我们磕几个头,磕完头,爷爷手里这半碗饭就赏你们了。”
玉衡军的营寨里,一群好事之人隔空调侃着开阳军,他们嬉笑怒骂,丝毫不将这些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同袍放在眼里。
“王八蛋,说什么呢?想找死是不是。”开阳军中有脾气火爆的受不了这样的嘲讽,当即站起身来,便要上前理论,却被身后的同伴拦住。
“玉衡军的兄弟,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过了这几日等开阳城中的军粮运到,还你们就是了。”
“就是,咱们既为同盟,每日里并肩作战,何必呢?”
开阳军的大部分士兵还是保持着理智,然而,他们的说辞,却好像是激怒了对方,玉衡军士兵的嘲讽声愈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一群败军之将,也敢和咱们爷们相提并论,简直是不知所谓。”
“就是,听说连他们下军的主将都让人家摇光军给斩了,丢人呐。”
“要不你们干脆举城归顺我们算了,或许我们大将军网开一面,还能收你们做个给我们牵马执蹬的奴隶。”
嚣张,极其的嚣张。
那些玉衡军士兵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断的刺激着开阳军的士兵。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欺人太甚,老子剁了你们。”一声怒吼。
有开阳军的士兵满怀愤怒的向着玉衡军的营寨冲去,而玉衡军的士兵也没有料到已经处于极度劣势的开阳军会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