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有些腌臜。”
这么说着,淑姜却是扑入了姬发怀里,姬发带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躺在了另一边,握起她的手,“让你担心了。”
“担心,所有人都担心着呢,担心着周国的着落。”
“有着落了,有着落了。”姬发拥住她,温柔似呢喃。
淑姜顿了顿,声音轻了下去,“是……向黎国复仇吗?”
“是,想必你们都猜到了。”
“不是猜到,是人心所向,势在必行。”
“人心所向……,可惜非是真的复仇,只为拖延时间。”
“总有一天……会实现的,不过以殷王之能,定会察觉我们的意图……”
姬发苦笑,“也只能等他出招了,走一步看一步,看一步再走一步,好在朝歌还有……”
淑姜捂上了姬发的嘴,不让他说出那个名字。
洛邑变故中,有两个幸存者,一个是胶鬲,一个是追来洛邑的楚国小巫阿灼。
在与胶鬲的争吵拉扯中,阿灼躲过了一劫,胶鬲至此低调起来,再没出现过,也似同散宜生断了情谊,此后,陆续有闲话传入淑姜耳中,骂胶鬲忘恩负义,和崇国互通有无。
可淑姜知道,在这个庞大的王城中,忍辱负重的不止是费仲,还有胶鬲。
与费仲不同的是,胶鬲并不会在暗中掀起风浪,他只是埋头做事,平静地注视着王朝的一举一动。
曾经的胶鬲,是如此不耐这样的日子。
命运惯会捉弄人,往往讨厌什么,最终就一定会落入那个处境。
良久,淑姜放开了手,细声道,“朝歌有什么消息?”
“妲己……如今是苏国夫人了。”
这似乎是意料中的事,可真的发生,心底又是说不出的滋味。
“还有……听说费仲领了一群术师在摘星楼,也不知做什么。”
“我会留意天象。”
“阿淑。”姬发声音犹豫起来,“我同君父说了,想让你继续当邑主。”
“程邑邑主?只怕若夫人会不高兴吧?”
“不一定是程邑,或许岐周……”
“公子可别说这话了,到底还没立储,公子怎地突然计较起这些来了?”
姬发嗫嚅了半天,才讷讷道,“我不喜欢他们叫你姜夫人,就好像,你习惯了叫我公子一般。”
淑姜轻咳了声,喊了声“阿珷哥哥”,话出口,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自己可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啊,也不嫌肉麻。
幸而姬发不嫌肉麻,黑暗中吻了上来。
埋藏心底的遗憾,就此烟消云散。
年少时,复杂的情势,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种种变故,让他们之间的爱,总少了些青年男女独有的甜蜜激情,比如“阿珷”、“阿珷哥哥”淑姜就一直喊不出口。
片刻温存中,淑姜渐渐有了睡意,却还有一个疑问,“若黎国真把崇国对付下去了怎么办?”
姬发抚摸着她的秀发,“邑主宽心,我们并非什么都不做,或许可以设法拿回丰镐二邑。”
淑姜嘴边挂起一抹笑容,丰邑,那是她和姬发初遇的地方,“那好,我就等着当丰邑邑主。”
此后,寒来暑往,又是一年春,淑姜的肚子里,不知不觉悄然多了个小生命。
那是春社后有的,此刻犹如一株小芽,尚无动静,唯有她这个侍神者可以感觉到。
正轻轻抚摸着肚子,阿菘传报,说是芮婵来了。
淑姜略有些奇怪,芮婵来看自己时,哪里需要通报的?
“婵公子?”
外头传来阿菘疑问的声音,淑姜干脆起了身,走出去时,差点和失魂落魄的芮婵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阿婵?”
“没什么,邑主没事吧?”
“我无事,到是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我娘和虞侯又吵架了。”
芮侯、虞侯吵架不是第一次了,主要是为了界河,虽说是共用的界河,可但凡哪边多引一条渠,都会引发一场械斗。
明明不缺水,可偏偏界河两边的村落,总觉得但凡对方多挖一条,就会把河水整个引走似的。
只这架年年吵,往日也不见芮婵忧心,怕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
“阿婵,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
芮婵无精打采,郊外却是春意盎然,采桑少女们如蝴蝶穿梭在繁花中,向桑林而去,也不知怎么,看到这群采桑女,芮婵突然心烦意乱起来,却又不吭声,淑姜只好猜道,“阿婵,是不是……杜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