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偏偏下了雨,还越下越大,燕夫人于是没了主张,只得赶紧拿伞出来,结果……”
“结果什么?”
说到关键处,方庐忽而拍了拍桌子,自行大笑起来,急得淑姜肚肠发痒,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半天,方庐才抹了把泪,上气不接下气道,“结……结果殿下一把抱住燕夫人……说……说‘姐姐怜我,姐姐救救我吧’,哎,笑死我了。”
其实郝子期这话也没多好笑,但配着这位殿下平日里展现的做派,就显得特别滑稽,淑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起先还矜持,结果见方庐笑得东倒西歪,也被带着大笑起来。
要说郝子期时常刁难,又令人下不来台,淑姜心中没半点气是不可能的,如今听了这等韵事,心下不觉很是解气,印象中的殿下,也忽而多了几许人情味。
笑够了,方庐重新坐好,眉角眼梢随着诉说悄悄爬上几许忧愁,“那一晚两人究竟如何,没人知道,只第二日,卫夫人带着一众寺人宫人,气势汹汹地杀到,说是要打死燕夫人。事情闹太过就不占理了,帝乙大王赶来后问郝子殿下准备如何,结果,郝子殿下竟没说要娶燕夫人,反而说要封地,他母妃当即吓傻了,连声哀求,说儿子糊涂。”
淑姜淡淡道,“殿下这么做是对的。”
“是吗?都闹成这样了,为何不干脆提出娶燕夫人?”
“郝子殿下是帝乙大王看中的,预备为新王辅佐,他母妃背后无势力,自然要配个有氏族支持的良妻。”
方庐撇嘴,“良妻?再良摊上这样的母妃怕也凉了。哎?不对,那太妃为何不给大王也安排个有家世的?偏偏是燕夫人?”
“不一样,当时的大王,就算以后不是新王,其权势也不容小觑,再者燕夫人给了大王,绝不会是正妻,大王镇得住人,有大王在,就算不是正妻,谅必也没人敢欺负燕夫人,更何况还有太妃。”
“这样啊,有道理,唉,可惜了,这缘分的事啊就是说不准,偏偏这两人看对了眼,总之,郝子殿下无论如何要去封地远离朝歌,帝乙大王也动了气,一怒之下把郝子殿下的封地安排到了燕地边上,让他去对付鬼方人,卫夫人哭天抢地也没能挽回,母子俩便去了郝国,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方夫人所言,闹太过就不占理了,收容失国女公子,无论是否真心,总是给天下诸侯树了面旗帜,岂能让她枉死在宫中?那郝子殿下后来又怎么娶上燕夫人的?”
“自然多亏大王,亏得两人关系好,大王又擅长打仗,干脆陪着郝子殿下去郝国打了几仗,等郝子殿下站稳脚跟后,又亲自带着殿下入朝歌请赏,这一来可不得了,据说郝子殿下以前见燕夫人还偷摸着去,这下干脆没了顾忌,光天化日之下就登堂入室,夜里也不离去,这到后来,通报也不通报了,只要入朝歌,燕夫人的院子便成了他在朝歌的落脚地,这可真是……”
自己还真是小看这位殿下,淑姜连连摇头,笑叹道,“时间久了,想来先王面子挂不住,再加上太妃求情,应该允了吧。”
方庐情不自禁拍了下桌子,“邑主,你又又说对了,宫里老人都挺喜欢燕夫人,提起她啊个个垂泪,这燕夫人说到底是太妃看大的,先王再不乐意,太妃也不能让她成了笑话,于是耐着性子磨,好在卫夫人不在宫里了,外加大王也帮着求情,这最后啊,先王总算是点了头。”
听上去美满的结局,方庐说罢却重重叹了口气,淑姜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于是问道,“怕是不能带回郝国吧?所以迁居洛邑?”
方庐摇头,脸色难看起来,“若真这般到好了,可惜……”
“该不会……卫夫人不准燕夫人来郝国?”
“那到没有,却比这更糟糕,见是先王首肯,卫夫人也学乖了,没有明着吵闹,反是以礼相待,亲自到朝歌接人,还当着殿下的面百般赔不是,笑呵呵地把人接去了郝国,要说这男人啊就是心粗,殿下以为相安无事,便常往外跑,一心想替燕夫人收复故土,可等到回来后才知燕夫人气亏血虚,他们的孩子小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