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自为之吧。”
出了邑正府邸,方庐仰天长出一口气,抚着胸口问淑姜,“邑主,你就不生气?”
“气,怎么不气?可生气又能如何,眼下,也没功夫置气,对了方夫人,有没有后悔出来做事,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事关崇国公子豹,淑姜本就料到了此事会被压下,所谓一切以大局为重,可以想像,今后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淑姜自是希望方庐有所准备。
“我——”方庐又深吸一口气,而后道,“没事,邑主不必顾虑,我从前在方氏,也被那些男人瞧不起,再说了……”方庐看着淑姜,忽而展眉道,“我跟着的是邑主,又不是……那位,邑主说得对,眼下没功夫置气,我们这就去南野吧。”
看着方庐干劲十足的样子,淑姜也不觉心绪激昂。
如是忙碌了好几日,拓荒南野渐渐步入正轨,六月前,会有更多的女奴送来,于是方庐便根据后续发展,结合地理,做了周密的营建布置。
另则,南野上多是女奴,难免人力不足,好在方庐自己也是女人,往日里琢磨了不少巧法,拓荒进度竟不比西野男奴那边慢。
眨眼过了一旬,方氏族人忽而来给方庐传讯,说是族长病了,要方庐回去看看。
方庐也没推脱,当即跟着族人走了,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淑姜忽见苏忿满头大汗,不顾体统地拎着衣摆,飞奔而来。
“邑……邑主……阿庐呢?”
苏忿停下撑着膝盖,几乎喘不过气来。
淑姜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宽慰道,“苏司寇莫急,方氏族长病了,方夫人回去看看罢了。”
“怎……怎么……能……能让她回去。”
见苏忿这话说得失礼,阿菘不悦道,“苏司寇,是方夫人自己要回去的,邑主还能拦着不成?”
察觉失言,苏忿连忙道歉,淑姜也不计较反是继续安抚道,“苏司寇放心,如今方夫人是牧邑考工,方氏一族不会为难,待她回来,我会差人同苏司寇报平安。”
苏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是连声抱歉,却不解释自己急什么,阿菘不免起了好奇,唯是淑姜神色如常,也不多问,将苏忿送了去,有些事她可以同方庐闲聊,却实在不适合与苏忿谈论。
黄昏之际,方庐面上挂着泪痕,失魂落魄地回了来,淑姜见状大惊,以为方氏一族出了事。
见淑姜表情,方庐反应过来,苦笑道,“没事,小病,染了些风寒而已,就是又同他吵了一架。”
方庐口中的“他”自是指方氏族长。
淑姜冲阿菘使了个眼色,阿菘识趣退下。
看着阿菘远去的背影,方庐先是叹气,随后又不好意思道,“家务事,让邑主见笑了。”
淑姜也算过来人了,多少懂方庐的心情,“谁家没点事,方夫人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有什么不快之事,也可同我说说。”
“真的没什么……说是吵架吧,到是乘机把心底话都说开了,我从前总以为阿爹不让我嫁苏忿,是瞧不去起苏忿……”
“那如今呢?”
“如今还是瞧不起……”
“……”
“可我也总算明白,他是真担心我,苏忿毕竟是公子,苏国无事便好,若有事他怕我受牵连,那些家仆其实也是他暗中替我张罗的,毕竟在大商邑他们可以去寻比苏忿更好的主人。”
“为人父母,哪能轻易割舍子女。”
方庐点头,也是感慨,“自打有了金儿、木儿,我多少也能体会为人父母的忧心。”
提及孩子,淑姜亦不免跟着惆怅起来,“儿活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这段时日,牧邑也没大事,方夫人有空可以回去看看孩子,苏司寇也担心着呢。”
“就他多事,家里还有容先生坐镇呢。”说到苏忿,方庐脸上又是红扑扑的,“听闻邑主也有一双儿女,反正朝歌和大商邑都近,邑主不妨也回朝歌看看?”
“朝歌是王都,不可随意回去,不过我有一位故人在大商邑,是该见一见了。”
提及去大商邑,淑姜忽而想起妲己,也不知妲己眼下状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