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还没到时候!”
脑海闪过狐不义小大人的样子,淑姜不禁有些心疼,同时也有些佩服狐满。
狐满一再强调大狐利益为先,并非口头虚词,而是真正化为了行动与骄傲,年纪尚幼的狐不义也为之感染认同,只是,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与赤乌同路,定然避免不了水草之争,一旦相战,新仇旧恨,难保局面不会失控。
偏偏总有人不能明白这份苦心,比如西落小酋。
这两天,仿佛是故意嚷嚷给淑姜听的,西落小酋和其他小酋的闲谈,总能刚好传进淑姜耳里。
“怕那群鸟人做甚!这一仗早该打了!”
“南下水草充足,走从没走过的山谷,谁知道会遇上什么!”
“绕过吕梁山后,还不是要南下,这时日长了,怎么生小羊?”
说到生小羊,确实是个问题。
按惯例,第一个新月出发后,需在第一个满月前,寻到一处水草丰美之地,让羊群在较为安逸的环境下孕育新生命,如果一直处于长途跋涉的状态,母羊怕是要等到春末夏初之际才能开始受孕,这样一来,入秋后刚好是羊群临产期,会影响整个牧团的迁徙。
一声婉转,青鸟入帐,淑姜看着百羽,随后在羊皮上绘出两个山谷的位置。
此后,淑姜还要同吕奇、狐丁一细细描述参详。
山谷与山谷之间要走多久,这些吕奇比较有经验,每个大大小小的山谷中,牧草够吃多久,则是狐丁一比较有经验。
当然,淑姜也是有私心的,刻意把这两人叫到一起,自是想给两人多些相处机会,只是吕奇对于狐丁一,似乎总保持着几分距离,这令淑姜有些不解。
“你呀,眼下局面如此,还有闲情想别的。”看出淑姜的用意,趁着狐丁一不在时,吕奇敲了敲淑姜的脑袋。
淑姜笑道,“阿兄,难道你对丁一姑娘就没好感?”
吕奇眼眸黯了黯,正色道,“阿淑,莫非,你还真要一辈子待在大狐?”
淑姜一下明白了吕奇的意思,是了,她竟忘了这茬,虽说只要狐丁一愿意,吕奇可以只做一时的良人,可看狐丁一的样子,若吕奇真走了,只怕她会伤心难过很久吧……
“喀目,喀目,糟了!”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才说到狐丁一,狐丁一就急急闯入了帐子,“甲六病了,好像是疫病!”
淑姜大惊,一下起了身,“怎会?难道……”
狐丁一拼命点头,“应该就是去了曲林的缘故,阿力也病倒了。”
狐丁一口中的“阿力”就那日风雪中差点丧命的西落部少年。
两人皆在风雪中受寒,抵抗力终究差了些。
淑姜赶去看时,白狐喀目已用犀角粉帮两人压下高烧,并将两人同众人隔离开来。
“喀目,他们现在情况如何?”看着睡梦中呼吸有些沉重的两人,淑姜放轻了声音。
“阿淑,你来了,我正好要请教你,你们中原巫者,是如何看待瘟疫的?”
“不时之病外加不时之气,人体先因气候变化身体受病,之后,天地不时之气产生外邪攻入,而成瘟病,与其说是传染,不如说是大家身体都变差了的缘故。”
白狐喀目连连点头,“所以,关键在于如何去除内病。”
“回喀目,是的。”
“好,阿淑,去把申屠先生请来吧,大狐需要他的帮助。”
“是,喀目。”
淑姜退了出去,找了圈,才发觉申屠草不知何时跑到了吕奇身边,正扒着吕奇不放。
“吕兄,救我,救我!”
见淑姜进来,申屠草干脆抱住了吕奇,一整个黏在他身上。
“……”
淑姜好笑之余,不免莫名。
吕奇用力掰开申屠草胳膊道,“申屠兄,你总要让我同阿淑说说怎么回事吧?”
原来,早在申屠草第一次救治狐甲六和阿力时,就被西落小酋“警告”过。
这通“警告”可谓拳拳到肉,故而再听得狐甲六和阿力病倒,申屠草知道自己必然会被召去救治,因此,赖上了吕奇。
吕奇说罢,又对抱着自己胳膊不放的申屠草道,“申屠兄,这次情形不同,是瘟疫,想必西落小酋不敢造次。”
“什么不敢造次,他说瘟疫什么的,向来是由喀目驱除的!让某些人不要打歪主意!吕兄,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这个西落小酋,到底要怎样?!
淑姜气极,刚要转身,听吕奇唤住她,“阿淑,莫冲动,此事先不要和大祭司和喀目说。”
“吕兄,别走别走啊……”
吕奇要起身,申屠草又是连声哀嚎。
见申屠草如此窝囊,淑姜有些火大,口气不由生硬起来,“申屠草,你缠着我阿兄是没用的,人你也是一定要救的,但我和阿兄会替你去说理,你还是先去白狐喀目那边,我和阿兄去找西落小酋。”
“凭什么?我救人,我挨打,我这不是犯贱吗?”
“……”
话说回来,申屠草现在这般八爪鱼的模样,到是有些贱嗖嗖的。
“申屠兄……”吕奇无奈道,“如果甲六和阿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