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种嚣张,要类比的话,有点像梓墨,因遭受了重大变故挫折,而变得戾气十足,也不知是不是被幽禁的缘故。
究竟为何,也无从探究,只那天起,众小巫虽孤立了月妫,却也没人敢招惹她,大约是被关久了,月妫似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每每看着月妫单薄的身影,淑姜总有些惆怅,仿佛看到了最初的自己。
而水云院内,以虢小巫为首的别馆小巫,和以媚己为首的水云院小巫到是相处融洽,竟呈现出一团祥和的局面来。
只从一开始起,水云院就注定了是战场。
这日放课后,蔡大巫让众人抽了竹签,待抽签完毕后,才宣布,二十名小巫于明日寅时三刻,按签上所示十二地支方位,分别进到桑林,寻找三枚作为信物的五色琉璃石。
众人明白,蔡大巫虽没有明说,但这场试炼,关乎巫正升任,桑林也必然布下了极难的阵法。
此际,秋叶渐黄,再加上晨起雾露,此时起阵,更易障目。
至于临时抽签,便是为了保证公平,不让人有工夫做手脚,而签上的地支也另有乾坤,只有在寅时三刻后,从正确的方位踏入,签上才会显现出相应的兽魂图样。
换句话来说,即便找到了琉璃石,签上字图不全,也不能作数。
只剩半天的时间,本该潜心斋戒,好好提升灵力,偏偏众小巫兴奋地难以自制,聚拢在一起,议论个不停。
这场试炼的意义不言而喻,是根据三皇时期,女娲补天的传说而设立。
“想我娲皇东海断巨鳌,北溟斩黑龙,南洋积芦灰,所以,琉璃石一定是在这三个方位。”
“真这样的话,岂不是太过简单了?”
“听起来简单而已,也要能找得到琉璃石才行啊。”
“媚姐姐,你怎么看?”
淑姜在旁有些无语,这些小巫聊天是假,想从媚己口中挖出些什么才是真。
媚己坦然应道,“我和大家的看法差不多,巫者的源头是娲皇,琉璃石为娲皇补天之用,极有可能就在这三个方位……”
看着众小巫脸上渐起失望之情,淑姜暗暗好笑,这场试炼本来就是破阵,又不是猜谜,媚己也不可能比她们知道得更多。
只是见众人失望,媚己有些不忍道,“抱歉,我真想不出来什么,或许内中有什么应象之物,到时留意点就是了。”
“对,媚姐姐说的有道理,我记得桑林东面有四颗齐高的树,可不就像是娲皇斩下的鳌足?”
“哎呀,不愧是媚姐姐,说起来,桑林南面有一处烧炭的地方,应的就是积芦灰吧?”
“对对对,北面我们常去的入口,有一潭深池,用来引渠的,不就是北溟吗?”
“……”
还真能联想,对于这些小巫的花花肠子,淑姜也不知要怎么评价,真有这么简单,就不叫试炼了。
媚己则急道,“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大家不要先入为主,琉璃石出自炉火,桑林中的三块必然是火气纯粹的上等琉璃,大家还是好好用灵力感应才是正途。”
对于媚己所提的“正途”,这些小巫哪听得进去,转而又讨论起林中其它应象之物来。
淑姜拉走了媚己,小巫聊得起劲也没理会,只有人喊道,“媚姐姐,我们说的这些,可千万不能告诉月妫。”
淑姜暗道,只怕月妫还不稀罕吧。
说起来,散课后月妫就不见了,也不知去了哪儿。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淑姜看了看自己手中竹签,是地支亥,对应的是桑林西北方,入桑林不用绕行,媚己抽到的是地支辰,少不得要绕大半个林子,才能从相应的方位进入。
说起来,需要绕路的小巫合该早点歇息,提前去入口处守着才是,哪里还有工夫浪费口水精神。
对此,媚己到是乐观,“罢了,随她们去,无论如何,这次试炼后,水云院内应该就再无纷争了。”
“说得也是,接下来也该排练水云舞了,定下巫正,才好定祭舞序位。”
“所以,再忍上一忍吧。”
听得这句,淑姜笑了,媚己总是这般体贴入微,她不禁感慨道,“媚姐姐,我真希望你能当上巫正,这样水云院里就太平了,省得她们仗势欺人。”
“欲速则不达,年纪轻轻,无权无势就当上巫正未必是好事,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就可以了。”
对此,淑姜赞同极了,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自作聪明,想些乱七八糟的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次日寅时,天还暗着,小巫们便提着灯,成群地向桑林进发。
此际已是下了露水,灯火照耀的前路,闪烁着一片微光,似是要通往一个神秘的世界。
淑姜随着媚己,同众小巫聚在一起,在她们不远处有四盏灯火,正是虢小巫等四人,再远处,便只有漆黑,两支队伍中,独独不见月妫,也不知她是放弃了试炼,还是早早去了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