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在她掌心放下一枚青底玄鸟韶玉行气铭,“我不知该不该恭喜你,淑姜小巫,你入选水云院了。”
这一枚韶玉行气铭,玉质无暇,玄鸟如生,鎏金铜铃上云纹回环,比之发给三百小巫的行气铭不知好上多少,这是多少巫者的向往。
淑姜的手就这么摊在姬发手上,一时间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只怔怔地看着行气铭。
“阿淑,我知道你想回丰邑,但……请再忍耐一年,一年以后,我会带你回去,回到阿菀身边。”
淑姜缓缓点头,收拢掌心,她还能说什么?别人巴不得留下的地方,她这般顾虑重重,在别人看来,只会是矫情吧?
“公子……,可否让淑姜一人待会儿。”
“好,我已让人备下米粥,半个时辰后送来。”姬发说罢却不急着走,看了看淑姜。
淑姜会意,应道,“我已经好多了,能自己打理,不必请人来。”
姬发点头,脸上又恢复了素惯的冷峻,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淑姜再度摊开手掌,略一行气,没有铛簧的铃,发出了悦耳清音,这不仅是一枚上好的行气铭,亦是一种荣耀,意味着比别的巫者,更上一阶。
只是身为巫者,一生所求为何?
名利享受不仅不能炼形,还会销形,因此,身为巫者不该执着这些。
在丰邑时,淑姜以为全天下的巫者都是如此,可到了洛邑,她才发觉,那些彼此争斗的小巫似乎并不这么想,巫者的身份,俨然成为攀爬名利的台阶。
“虽说死后炼形,未必比活着炼形容易,但世间事,岂有那么容易放下,不得已,便只能寄托身后,遇到这种情形,一定要记得退避,以免落入诅咒。”
“是,邑宗大人,那太阴炼形……到底是什么样的?”
“炼形,以阴炼阳。人活,以身为阴,人死,以地为阴。以地为阴,便是太阴炼形。太阴炼形之地,需朝星朝日月,落葬要候天时,是否能顺利落葬,还得看人和,若是不巧,被人找出来,破坏去,亦是一场空,所以,这些地方必有诅咒。”
再度回想菀风的话,淑姜突然明白了这种攀爬。
生时难以炼形,便只好谋求富贵,以期死后炼形。
如涂山一脉的巫者,世世代代守着神秘的青丘与九尾狐兽魂,应该就是为了太阴炼形,就不知,涂山国的巫者们,是否真有炼形成神的?
而黄鹿林下的朱宫,不知又是哪位巫者的?自己应该没有惊扰到那位巫者吧?
想到这儿,淑姜闭上眼,开始行气。
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中诅咒的迹象,淑姜才起身,漱洗一番。
整个人清醒过来后,淑姜才觉察到,自己原来是回到了谒舍。
稍后,姬发送米汤来时,同淑姜道,“阿淑,你受了伤,就先在谒舍休养几日,至于水云院,若不想去,我可以同露邑宗商量。”
“谢公子好意。我若继续住谒舍,公子就不怕大家说大公子的闲话?”
“你担心我大哥?”姬发颇有些意外,随即苦笑道,“不必担心我大哥,只是……”
难得见姬发这般不干脆,淑姜不免奇怪,“只是什么?”
“没什么,若有麻烦,只管来找我。”说话间,姬发目光有些闪烁,淑姜脑袋还晕着,一时也想不过来姬发为何这般古怪,之后,姬发又嘱咐了几句,没多逗留就离开了。
次日清晨,淑姜睁眼见到的是媚己。
媚己绿衣鹅裙,还带了两套同样的衣服给淑姜,淑姜明白,这是水云院小巫的衣服。
这些衣裙大致做了几个规格,要收要放,还需小巫们自己动手去改。
待淑姜服过药后,媚己又忙不迭让淑姜换上衣服,用手丈量了下,然后取出随身携带针线,要帮淑姜改衣裙。
淑姜连忙拽住道,“媚姐姐,我自己来吧。”
媚己摇摇头,愈发抓紧了衣服,一双眸子透着不安,“是我害你如此,也不知该怎么补偿,这些小事,就让我来吧。”
“怎么是你害我呢?”淑姜沉下了脸,“我听到了,是月妫小巫……”
媚己抽过衣裙,叹了口气,“是阿月的不是,见我们没回来,她担心,所以和蔡小巫出来找。”
“她担心?是担心我们,还是担心赤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