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若风柔声劝道,“还是先想办法救回二公子吧。”
乔姒抬眼扫向若风,若风立时低了头,随即乔姒又看向菀风,菀风坦然接下这视线,眸中一片沉着。
良久,乔姒终是收回视线,转身看向姬发,沉声道,“还请菀邑宗看好自家的巫僮。”
“唯神女令,请神女大人容菀风先行告退,处置巫僮。”
乔姒挥了下手,眉宇间起了几分疲惫,容颜刹那间憔悴起来。
带着淑姜走出屋子,外头的南宫括立时迎上,关切道,“阿菀,如何?她们是否要为难阿淑?”
“南宫括。”菀风立定,拧眉看着他,“希望你明白,她是我的巫僮,不是你们南宫家的孩子,她,也成不了你们南宫家的孩子。”
南宫括愣在当场,神情看着叫人颇为不忍,菀风却没再多言,径直往牢房走去,淑姜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再度进牢房,这一次,牢房就只是牢房,经过先前的风波,已没人敢再乱来。
陪着淑姜进了牢房,菀风随手落下禁制隔绝内外视听,然后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菀风面前,淑姜不敢撒谎,将夕墨之事细细禀来。
菀风听罢后,又道,“不是问你这些,我是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我……我不该和墨夫人结契。”
“事情紧迫,我并非不通情理,你错,是因为你确实被这妖物牵着走了。”
听到菀风并不责怪她结契,淑姜实感意外,看来眼前的这位邑宗大人,虽然严厉,却不古板。
“南宫括虽有许多不靠谱的地方,但论起对妖物的认识,他可比你清醒地多,夕墨既借你之力化黄雀,你便该差她来向我报信,而不是放任她胡来,还没发现吗?这件事,是她故意闹大的。”
话到后来,菀风的口气不免多了几分严厉。
淑姜低头,心里却还有几分不服,若无夕墨,她怕早就受辱了,这一来一回报信,哪里还来得及。
“我问你,自你受蛇血起,到那人进来,中间隔了多久?”
听到这句,淑姜身子一震,想起夕墨在牢中的喃喃自语,开始动摇。
“再者,南宫括赶来也并非偶然,她借口梓墨来时飞出去,应该就已经去找过南宫括了,她的速度可要比你想像得快,记住,她是妖,不是真的黄雀。”
字字句句叩击心门,淑姜终是信服了,她伏地流涕道,“邑宗大人,是淑姜错了。”
菀风轻轻叹气,“我并不是要让你向我认错,正因处境艰难,所以选择才至关重要。”
“可我……可我有时不知要怎么选。”
“你是知道的,夕墨要你走的时候,你不是选了吗?所以,那以后,她便不再问你……,要想不被牵着走,就要学会主动察知问题,做出选择。”
“邑宗大人,可是……如果……选错了怎么办?”
“没有人是可以次次选对的。”
菀风的话,令淑姜不觉脚下一空,她似乎才走上了坚实的大地,便又陷入了泥潭中。
看着少女惴惴不安的样子,菀风不禁踌躇,这些话,现在说是不是早了些?
沉默片刻,菀风再度起了话头,“淑姜,从前在家,你有背地里摔破过东西吗?”
“有的,邑宗大人。”
“你会隐瞒,还是坦诚?”
“我会坦诚。”
“你父兄会因此重责你吗?”
“不会的,邑宗大人。”
“这就是了,进退两难时,关键不在对错,而在错误的代价,以及这个代价值不值得,这个并没那么难想清楚,你随夕墨逃去是错的,回丰邑其实也算不上对,但你选择了不连累我,不是吗?”
少女的眉头终于松开,心也落了下来,她不仅是明白了道理,更感动于菀风知道她为何回来。
“好了,打起精神来,时间不多了,我接下来的话,你须好好记着。”
淑姜抹了把脸,正襟危坐,她知道,菀风是要教她东西。
“巫方大体可分三类,一者祭祀,祭祀的作用是通灵、招灵,察常人之所不能察者,沟通常人之所不能沟通者,使用常人之所不能使用者,这个你应有体会,巫者常用的占卜便是祭祀的一种。”
淑姜点头,身为侍神者,她天生便可通灵、招灵,并不特别需要借助祭祀。
“二者祝祷,祝祷是向天地万灵祈求给予馈赠,能给予是因自身足够强大;而要接受这种馈赠,则必须有诚,强大与有诚,两者不可缺一,否则祝祷便无效。”
这个听起来到是新鲜,淑姜不由被吸引住,只盼着菀风能再多说些。
然则菀风却将话题转了过去,“三者阴阳,涵盖万事万象,简单来说,祭祀、祝祷以外的巫方都可算在阴阳巫方中。偃术是,咒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