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宫括捣乱,淑姜立时别开了视线。
可这位括哥哥向来是,别人越不理他,他就越起劲,于是,南宫括摆动着高瘦的身子,挪着小碎步往淑姜这边走。
淑姜鼓着嘴,明知不该笑,偏偏有些忍不住,只好往边上退。
就在南宫括要跟过来时,一片云雾倏忽飞下,将南宫括裹住,托了起来。
看着在云里挣扎的南宫括,淑姜惊讶极了,南宫括的力气她是见识过的,但此时,南宫括竟是挣脱不开这片轻飘飘的云雾,巫者的能为远超乎了淑姜的想象。
挣扎不过,南宫括索性不挣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云里,他刚调整完姿势,那云雾却突然下坠消散,南宫括就这么手撑着头,落到了地上。
淑姜终是忍不住捂嘴,弯腰笑出声来,此刻,菀风也收了舞步,走到淑姜身边,看向南宫括,“以后每天早上我都要教淑姜行气,你别再来了,她不会有事的。”
菀风波澜不惊,南宫括则是皮厚,他丝毫不在意地从地上蹦起来道,“那我可以找阿淑玩吗?她生辰快到了吧?”
淑姜有些惊讶地看着南宫括,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菀风收回视线,平视前方道,“这事由淑姜自己做主,你且先回去,如果淑姜同意,我会让灵信使向女史大人报讯的。”
“好,那我等你们回音。”南宫括也是爽快,他似乎完全没考虑过,菀风会不会私下拦阻淑姜之类的问题,只是冲淑姜做了个鬼脸,便转身离开了。
“好了,我们开始吧。”待南宫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坡上,菀风正式教导起淑姜来。
再度回到山樱树下,淑姜突然发现,山樱树整个精神了,就仿佛是刚下了场雨,树叶带着湿气,一片片舒展了开来,原先的几片焦叶也不见了。
学习片刻后,淑姜发觉,正脉行气比想象中的容易,按着菀风所教的导引,才练了三遍,淑姜已是有明显的气感。
据菀风说,这是因为淑姜年纪小,蓄气又练扎实的缘故,也因此蓄气的功夫绝不可荒废。
往回走时,淑姜发觉步履轻盈了许多,通体舒畅,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步入小舍后,淑姜突然想起南宫括的邀约,于是有些不安地看向菀风,“邑宗大人,南宫少主说的……,我应该去吗?”
菀风静静地看着她,“你是在问我的意见,还是你自己的意见?”
淑姜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想去,可是又担心……”
“担心我生气吗?这是你自己的事,若说我会不会生气,那也是看你自己怎么做,淑姜,有些话是该对你说了,当巫者并非是一条轻松的路,我们过的是要比平民百姓好上许多,也更有地位和权势,但,这也意味着,一旦犯错,将承受更严重的后果。”
菀风说着指了指地面,“这是百姓所立之处。”接着,她又指了指远处的社庙高台,“那是巫者所立之处,甚至比那高台更高,一旦跌落下来,后果你应该明白的,这种下坠,也没人可以托住你,还是那句话,你和南宫括不一样,他可以做的,你不能做。”
淑姜点点头,知道菀风是要自己把握住分寸,不能盲从南宫括,这一番话,也让她有了几分警醒,确实,这些时日她和南宫括玩得熟了,不知不觉间,多多少少受了点影响。
见淑姜神情凝重,菀风又问道,“决定好去了吗?”
淑姜郑重回道,“邑宗大人,我想去,我不会惹事的。”
菀风点头,“好,不过生辰日你不能去,我要教你一些东西,后一天可以,我会让灵信使去传讯。”
淑姜知道这个灵信使是指青鸟,只是菀风让青鸟同召叔母传讯,让她不免有些好奇,“邑宗大人,女史大人也是巫者吗?”
“是,女史是巫者的官职。”见淑姜疑惑,菀风又补充道,“巫者是统称,巫僮、小巫、大巫、巫正为品级,邑宗和女史则是官职,这些等你满十五岁,通过试炼升任小巫后,我自然会教你更多。”
淑姜点头,心里有了更清晰明确的目标,她明白,两年以后,才是她人生真正的。
学会正脉行气后,之前未能讲到的天宫,成了淑姜近期最为牵挂惦念之事。
这一段时日,又没下雨,虽然社庙附近的草木看着还好,但淑姜清楚,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旱灾了,从雨灾到旱灾,不知道和那位大哥哥说的“玄霄”有没有关系?
淑姜盼着盼着,终是到了生辰日。
一大早,菀风把淑姜带到了社树下,再度跳起了上次的舞。
云雾流转后,山樱树再度焕发生机,可这一次,淑姜却没了新奇感,她暗想,再不下雨,总不见得每隔一段时间,就用这样的方式浇灌社树吧?这社树是能浇灌了,那田里的庄稼怎么办?
收了舞,菀风见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口气不由温和了几许,“想学吗?”
淑姜连连点头,随后又连忙作揖,“启禀邑宗大人,淑姜想学。”
“此为《承云》祭舞,一共三段,分别是召风、出云、呼雨,是颛顼时期所创的雩舞,所谓雩舞就是能够降雨的祭舞,我跳的这段是出云,你现在还不是正式的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