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便是姬发和熊狂。
听南宫括的口气,显然是和“那两个”不太对付。
等等,熊狂也是少主?但他看起来,完全像是姬发的仆从啊……
未及细思,淑姜只听南宫括高声道,“阿淑,那边有坏人,我们一会儿再过去。”
“……”淑姜暗暗摇头,感觉这个“括哥哥”有点幼稚。
另一边,熊狂听到声音转身瞪向南宫括,姬发则没回头,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大步走了出去,很快,学宫外传来马蹄声……
淑姜偷瞄了一眼南宫括,见他虽是满脸不在乎,眼中却隐着一丝怒意,也不知两边究竟有什么过节?
多话的南宫括这次却没做出解释,他沉默了一路把淑姜带入另一重小院。
进院,淑姜便看到一间三开大屋,敞着门窗,里面数排桌案,还有一些书架,似乎是讲堂,一名素衣公子正端坐在最前方的大榻上。
此人看起来与南宫括一般年岁,若是做讲堂先生未免有些年轻了,可他就那么安然地坐在那里,没有一丝不自在,这份泰然之下,令人不由自主地忘记了质疑,反是多了一份好奇,想要向这位“小先生”讨教一番。
“阿淑,来来来,这就是你要见的四公子,他人很好说话的,不用拘束。”还没进门,南宫括就已嚷嚷开了。
淑姜脱鞋入内,初见贵人,她伏地行着大礼,一边的南宫括大咧咧坐到榻上招手道,“阿旦才不讲究这些,阿淑,过来坐。”
姬旦却道,“初次见面,礼数周全,淑姜才好回去交待。”
“切,周不周全,阿菀又看不到。”
“菀姐姐看不到,但一定能知道。”
“呃……”南宫括一时没了话,只好等礼数周全后,再招呼淑姜过来坐,淑姜不应,犹豫地看着姬旦。
姬旦展眉一笑,眸中旖旎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无妨,过来说话吧,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我可以叫你阿淑吗?”
朋友?
纵然淑姜不太知晓人情世故,却也知道,自己这种身份,是不能和贵人做朋友的,她愈发僵在那里,进退不得。
南宫括手往桌上一撑,歪着脑袋道,“怕什么,这里离朝歌远着呢,没那么多讲究,对了,阿淑,听说你是大商邑来的?”
“是。”
南宫括大笑道,“那就是了,大商邑来的,不就是邑姜吗?够资格和咱们平起平坐了。”
姬旦闻言皱眉,轻斥道,“阿括,休要胡闹,阿淑若是把你的话当真了怎么办?”
即便是反对,姬旦的声音也是温和的,只是多了份坚定,他就好似一株秀树,枝叶随风婆娑,树干却是巍然不动。
南宫括摇头晃脑道,“是是是,一邑之主的女儿才能称邑姜,阿淑,方才呢是例行公事,公事之后便是私交,咱们这位公子,讲究是讲究了点,但绝不会摆架子,过来坐吧。”
对上姬旦目光,淑姜知道南宫括没有撒谎,这才拘谨地坐到下首。
淑姜落座后,南宫括又斜向姬旦问道,“对了,那人找你做什么?又有什么搞不定的?”南宫括口里的“那人”自是指姬发。
姬旦不动声色道,“没什么,今个十五,二哥只是来向叔母请安的,顺带同我聊两句。”
南宫括挺起身子“切”了一声,“我才不信。”他转而又对淑姜道,“淑姜,你知道吗?别看我们阿旦年轻,若没他坐镇丰邑,姬发出兵打仗哪那么容易。”
说这话时,南宫括眼中闪着骄傲的光芒,仿佛是他自己受到了夸奖一般,而对于身份尊贵的周国二公子,他却无半点敬意,连名带姓的称呼着。
当然,根据菀风教的,周国为减少繁文缛节,整个宗室带头,以姓为氏,姓氏合并,南宫括这么叫也不算太错,但论场合,极少有人会如此失礼,更何况眼前就有一位宗亲。
“阿括……”姬旦似已习惯,也没恼怒,只微微叹气道,“你对我二哥成见太深了,当初两邑分治,互为犄角还是二哥的主意。”
南宫括摇头,“是吗?我怎么听说是伯邑考的主意?”
“二哥为人低调谦逊,锋芒不露,世人皆景仰我大哥才德无双,却不知我二哥亦有不世之能。”
“算了吧,阿旦,我觉得你这人看着聪明,实际上缺心眼,你口中的‘不世之能’,不就是手握重兵吗?”
姬旦连连摇头,“手握兵权的不止二哥一人,三哥护卫岐周,西面有你阿爹,二哥驻军在此,远离岐周,本就是为了避嫌。”
南宫括急了,在桌上敲了又敲,“阿旦,你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你二哥分明是以退为进,我问你,你大哥如今在哪里?”
姬旦沉默。
南宫括得意一笑,“怎么样,说不出来了吧,你二哥要真谦让,去洛邑当人质的就该是他!”
姬旦再度沉默,看了眼淑姜,南宫括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换了个手撑头道,“好了,不说他了,对了,阿淑,给我们说说翻船的事吧?”
“阿括。”姬旦无可奈何道,“这些你不是听菀姐姐说过了吗?就不要提了吧,这对阿淑来说,恐怕是一种折磨。”
淑姜感激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