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众人面前说,是颠老驱赶了琴虫,救了你?”
“是……”
淑姜紧张地应对着若风,既然不知怎么做才好,就只能尽量少说。
“为何这般说?颠老是如何救你的?”
淑姜手抓着衣摆,拧了起来。
“禀告灵女大人,邑宗大人来了。”此时,账外传来小兵的声音。
若风细眉微挑,向着账外,“菀姐姐快进来,无需多礼。”
见是菀风来了,淑姜忍不住转头,只觉是救星到了。
“灵女大人客气,阿菀不能废规矩。”菀风进来后,只向姬鲜和若风欠身行礼,看都没看淑姜一眼,她的眉头依旧微微拧着,这似是她惯常的表情。
若风的眼波在菀风和淑姜之间流转,春意融融,却叫淑姜心头凛冽。
“正好菀姐姐也来了,可以当个见证,淑姜,说吧,颠老是怎么救你的?”
躲是躲不开了,淑姜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我在船上听见……颠老说,‘琴虫,去……’,我以为他在驱邪……”
“哦?”若风眨了下眼,笑得有些坏心,“掀翻你们船的,可是我豢养的琴虫。”
淑姜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菀风立时训斥道,“不懂规矩的野丫头,口无遮拦。”
“菀姐姐不必如此,这里又不是神宫,小孩子嘛。”若风说着又看了看姬鲜。
“淑姜,若是到了岐山神宫,说这话,可是要割舌头的。”姬鲜同淑姜说这话时,目光却追在若风身上。
淑姜没心思看这两人眉来眼去,她脑袋里乱成了一团,琴虫是若风的,莫非颠老真是坏人?可是……他救了自己啊……
刹那间,念头在脑海里百转千回,淑姜决定将水下之事瞒下,正想着,冷不防若风的问题又砸了过来,“颠老说这话时,可有旁人听到?”
淑姜一个激灵,最关键的考验来了,吕奇说过绝对不能暴露侍神者的身份,于是,淑姜艰难地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淑姜拧着裙摆的手不由抖了一下。
铃声又起,若风斜眼看向青帐中厚重额发的侍女,那侍女则看了淑姜一眼,行了一礼就要退下,若风却道,“无妨,不用出去。”若风说罢,又转向淑姜,悠悠问道,“你……听得见?”
伴随着若风的话语,铃声乍然大响。
淑姜如遭雷劈,看来是躲不掉了……,先前菀风有意替她瞒下,但眼前这位灵女大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听见什么?”姬鲜适时打了个岔。
若风瞟了他一眼,“自然是行气铭的铃声。”
姬鲜笑道,“那铃没有铛簧,真能发声?”
两人一问一答之间,如寻常聊天,而这些话语却似重锤在淑姜耳边敲响,让她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剧烈跳动起来。
没有铛簧的铃?这铃声,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听见的……
如果身份暴露,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淑姜有一种想转身逃走的冲动,脚却沉得好似被钉住了。
“这孩子,是有些特别,不过还没成年,能听到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短短一瞬是如此漫长,直到菀风开口,事情才好像有了转机,菀风这话似是提醒,又似是暗示。
若风的视线重新回到了淑姜身上,“淑姜,你几岁?”
“十三……”想起下个月自己才过生辰,淑姜又画蛇添足地补了句,且带着一丝哭腔,“下个月满十三……”
“哦,看不出来嘛,我还以为你十一岁,淑姜,过来吧。”
若风说话轻轻柔柔,好似风花扑簌在脸上,淑姜却愈发害怕了,可看着若风的眼睛,她莫名地难以抗拒,上前两步,来到她跟前。
若风眼中忽地敛去了笑意,霎时看起来有几分哀愁,恍惚间,淑姜的手已被若风握住,鼻下钻进一股幽香,淑姜想要躲避,却发觉自己竟是无法移开视线,只能定定地看着若风哀愁的双眸,好似跌入了深潭。
很快,淑姜又觉周身细风流转,但这一次的细风,如崖底旋起的阴风,刮地她毛孔大开,寒气浸入,同时回忆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一一闪过,淑姜不知若风在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应该是瞒不过去了。
若风微微垂了眼帘,声音愈发动听了,“我现在问你问题,你就算不回答,我也是可以知道的。”
眼前之人星眸半掩,淑姜却依旧浮不出深潭,若风的问题伴着深潭暗流,铺天盖地向她涌来。
“淑姜,你能听到行气铭的铃声,是吗?”
“淑姜,颠老的咒语,是不是只有你听见了?”
若风一声一声唤着淑姜,每一声呼唤,淑姜脑海里皆不由自主涌起相应的回忆。
“哦,这个颠老,他还在水下救了你,游方术师,本事到是不小……”
随着这一句,淑姜瞪大眼,心防彻底崩溃,随即,脑中的回忆如洪水泄闸而出,怎么也停不下来。
“淑姜,那……是什么?”
若风问到这一句时,淑姜脑海里正浮现起飞熊玉佩……
不,不行!
淑姜原本瞪大地眼睛又睁了睁,泪水夺眶而出,她拼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