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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你。”菀风瞥了吕奇一眼,满是警告的意味。
吕奇不管不顾地替淑姜强答道,“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吕奇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偏偏那铃声一声接着一声在淑姜耳边响起。
见吕奇头上汗珠滚落,淑姜只好压下心中的委屈,小声道,“没听到……”
菀风微微垂下眼帘,同吕奇道,“看好你妹妹,别给人骗了。”接着,她视线又斜向淑姜,“记住,救你的人是二公子,没二公子,你早淹死了。”
再度回到姬发身边,菀风淡淡行了个礼,等着姬发开口。
“此事必然惊动岐周,这些人就暂时安置在这边。”
“遵令。”菀风说着再度欠了欠身,“若无他事,阿菀就先行告退安排人手了。”
姬发点头,菀风款款而去。
周围则又响起了对颠老的指责声。
“竟然还骗小孩子。”
“等灵女大人来了,看怎么收拾这奸细!”
淑姜闻言满心苦涩,她眼眶发热地看着颠老,颠老似是认了命,闭了眼,在那边直哼哼。
淑姜吸了下鼻子,觉察到有人在打量她,转过视线,对上了一双噙着笑意的眼眸,没想到看着有些严厉的姬发,笑起来却有几许不正经。
淑姜就快呕死了,偏偏那人还在笑……,就算他救过她,但他也不能凭白冤枉人啊!
慢着……,是这位二公子救了自己!
散落的回忆片段终于连贯起来。
这么说来,玉佩在姬发身上?
待淑姜反应过来,姬发已转身离去,熊狂拎起了颠老跟在后面。
很快,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搭起了帐子,将男人女人隔开,附近的村民在菀风的带领下,送来了些救助物资,淑姜被一名妇人临时照顾着。
众人漱洗打理后,又吃了饼和热汤,寒气散尽,皆觉舒服了许多,又加上折腾了半天,很快鼾声四起。
淑姜却睡不着,她不明白,颠老明明救了人,为什么反被冤枉?此外还有玉佩的事,也没来得及同吕奇说。再者,菀风所发出的铃声又是怎么回事?真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吗?
这一夜,太多疑问缠绕在心底,淑姜怎么也睡不着,天快亮时才眯了会儿,随后便头昏脑胀地被拉了起来。
瞅准机会,溜出帐篷,淑姜才发觉外面不知何时又竖起一个大帐,用青色的布幔做成,还是圆顶的,好似一座亭子。
隔着青帐望向渡口,淑姜呆住了。
一艘三层高的大船停在了渡口,船头有一只巨大水兽,有半条船那么粗,兽头蛇身,青灰色的鳞片隐在水烟中,看样子,这大三层船似是被这水兽拉着来的。
这水兽正是琴虫。
此时的琴虫神态温和,双眸沉静,全然不似淑姜在水中看到的凶态。
正出着神,淑姜突然被人一把拉住,正是吕奇。
吕奇对她做着噤声的手势,把淑姜拉到僻静处嘱咐道,“阿淑,一会儿如果有人问话,你可不能像昨天那样乱说了,再乱说,咱们俩的命可就没了。”
见淑姜表情有些抵触,吕奇觉得,是该把事情说一说了。
“阿淑,你该知道的,你和别人不一样,天生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你可能是侍神者,比巫者更厉害。像你这样的,本该送到社庙里,让巫者过目……”说到这里,吕奇顿了顿,思索着措辞,想在不吓到淑姜的情况下尽量把事态的严重性说明。
侍神者?
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听到一些别人听不见的,就是侍神者吗?
可巫者好像也有这样的能力吧?
淑姜想起了菀风的铃声,她似乎离谜团近了一步,却又发觉这个谜团大到超乎自己想象,她愣愣地看着吕奇,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那个……,你可能没印象了,最初我们不是住在大商邑的,被征调去大商邑时,阿爹本想把你留在吕国,可是……可是阿娘那时快不行了。”吕奇说着有些伤感,“所以,不得不把你一起带走,大商邑的巫者非常厉害,阿爹怕你被发现,所以才把你关家里,你那次,不知怎么地,就在枣树底下发了光,我也不知道你哪儿学来的,但是……在我们见到散宜生前,你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也不能乱说话了,否则不仅仅是砍脚割鼻子,还会掉脑袋,阿爹也会被连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