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语桐听着林小雅的话，心里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转瞬即逝，抓也抓不住。

“她上班一周后的一天，突然又来找我。”林小雅的手无意识地攥紧床单，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狰狞。

“她找你做什么？”裴语桐下意识屏气凝神，觉得林小雅接下来要说的肯定是重点。

“还能做什么？你调查了酵色这么久，会不懂吗？”

林小雅讥讽地看向裴语桐，就差把‘你装什么装’写在脸上了。

裴语桐有些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问道：“你当时多大？”

“十二岁。”林小雅淡声道。

也就是说，林小雅今年还不到二十岁。

裴语桐再次失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或许，安慰对与林小雅来说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良久的沉默之后，裴语桐开口问道：“后来呢？项溪怎么死的？”

“酵色最讨厌不听话的女人，项溪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酵色当然不会留下她。”林小雅撇撇嘴道，“只不过可惜了，如果她当年能本分一点，赵飞成说不定真的会娶她。”

怪不得赵飞成的保险箱里还有项溪的照片。

裴语桐按下心里的惊讶，看着林小雅狐疑问道：“你不恨项溪吗？”

“恨？”林小雅笑着看向裴语桐，嘴角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这么没用的情绪，要来干什么？当年要不是项溪时不时的救济，我跟阿俊早就冻死在街头了。”

“可你……”裴语桐没有办法想想一个人竟然能活得如此没有尊严。

林小雅似乎是看透了裴语桐的想法，冷笑一声：“你这种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大小姐懂什么？在活着面前，良知和清白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裴语桐脱口而出，她没有办法想象抛弃一切原则地活着。

有些事情，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做，恪守原则，远比苟且偷生地活下去更重要！

“你是圣人。”林小雅嗤笑一声，“等你有一天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你就会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有多可笑。”

裴语桐没搭腔，平静了一下心情又接着问道：“是谁杀了项溪？”

林小雅摇摇头：“我不知道，酵色的人做事一向隐秘，怎么会让我们这些人知道。”

“那你呢？”裴语桐紧紧地盯着林小雅，“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一个有本事帮手，远比一个只会取悦别人的棋子更有用。”林小雅笑了笑，“你见识过我的本事。”

林小雅确实很厉害，裴语桐没有办法不承认。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加入酵色？

裴语桐狐疑地看着林小雅，拿不准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林小雅看着裴语桐的表情。

“赵飞成每年都会给金城医院打一笔钱，是为了给你弟弟续医药费？”

“大概吧。”林小雅听到赵飞成的名字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没了阿俊，我不可能再帮他们。”

听林小雅的口气，赵飞成应该是离不开她的，可裴语桐想不通，林小雅究竟有什么本事，让赵飞成这么依赖她。

另外，林小雅说的这些关于项溪的事情，她还要花一点时间去调查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救我弟弟？”林小雅盯着裴语桐无奈道，“我背叛了赵飞成，赵飞成不可能会放过阿俊，多拖一天，阿俊就危险一分，如果到时候，他出现什么危险，裴语桐，我会要你给他陪葬的。”

“这取决于你多久查到酵色里我想要的信息，我不做亏本的买卖。”裴语桐站直了身体，对林小雅身后，“你弟弟的照片有吗？”

林小雅从贴身的地方摸出一张边边都起毛的照片递给裴语桐：“只有这一张，用完还我。”

裴语桐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把照片还回去：“我们两个分头行动，到时候哦一手交信息一手交人。”

林小雅点点头：“你想让我帮你查什么？”

“当然是酵色幕后的那些人，除了赵飞成之外，还有什么人在背后操控这件事。”裴语桐看着林小雅道，“小妹妹，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林小雅坐在床上歪了歪头，笑道：“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吧。”裴语桐收好手机，叮嘱了一声就打算离开，转身的一瞬间才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用的迷药，方便给我一份吗？”

林小雅倒是很大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大拇指指甲盖一样大的小纸包递给裴语桐。

这么一点够干什么？

风一吹，就散了吧？

林小雅瞥见裴语桐的表情，淡声道：“只要五分之一就足够了，用的时候加一滴酒精，明火点燃，鬼都能撂倒。”

“谢谢。”裴语桐想起自己那天的表现，缩了一下脖子，将纸包揣好，然后离开了宾馆。

回到城南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裴语桐也没心思休息，打算回家先查查林小雅那些话的真实性。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裴语桐开锁进家门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一个人窜上来抱住了她。

一天一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