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得了令,悲切地继续讲:
“四公主手段太过残忍狠厉,奴婢吓破了胆。
若是按照四公主的话去做,饶是我娘和弟弟的命救不回来,我自己今天也要死在那揽星湖里!
所以奴婢才会拼死指证四公主!
奴婢只是命不好,生来低贱。
可是奴婢勤勤恳恳在宫中伺候主子,奴婢没做错过任何事!
奴婢想活!
奴婢相信圣上的宫里是有公道的!
奴婢用自己一条贱命赌圣上是明君!
求圣上给奴婢一条活路!”
听到这里,雁南飞才一转身踏进院子,双手抱拳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见过两位公主。
臣是来接德康公主回沈府的。”
皇帝正在气头上,见了雁南飞也没有好脸色,呵斥一声:“谁叫你来的!”
雁南飞装作毫不知情,一脸茫然:
“刚刚一个眼生的内侍说圣上要见我,一路将我领至此处的。
臣来得不是时候了?”
皇帝多聪明一个人,听了雁南飞的话,立刻看向跪在地上的福康公主。
若是她的诡计得逞,此刻正是沈星渡留宿外男丑事被揭露的时候。
这个时候将雁南飞引到这个院子里来。
目的不言而喻。
福康公主抬头对上皇帝的目光,瞬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立刻意识到她要失去父皇的信任了!
毫不顾忌形象地匍匐到皇帝脚边,抱着皇帝的腿哭着辩解:
“父皇,福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福康是冤枉的,请父皇相信女儿!”
福福见了雁南飞,立刻抛下皇帝,朝着雁南飞跑过来。
那动作不知道有多不像人。
沈星渡深深的闭上了狐狸眼。
她实在不想面对自己这个鬼样子。
福福在雁南飞冷厉眼神的制止下,只将将站在了他旁边,轻轻地靠在他身上。
虽也不怎么庄重,但福福已经尽力收敛了。
若是不拦着,他非得当着众人的面,一头扎进雁南飞的怀里,再贱兮兮的蹭上两圈不可,那样她就真的不用再做人了。
后半生就干脆找个尼姑庵青灯古佛的一个人或者一个狐了此残生。
皇帝看着沈星渡见了雁南飞的反应。
沉默的打量着二人。
这个时候石中官回来,打断了皇帝放在二人身上的思绪。
石中官弯着腰走到皇帝身边,小声复命:
“陛下,揽星湖里捞上来了宫女颖儿的尸体,脖子上有指痕,是勒死的。”
接着,双手呈上一方卷起来的帕子,将帕子在皇帝面前展开。
露出里边几件不算值钱的珠钗首饰和一些散碎银两。
“这是在小四和小六房里找到的。
已经验过小四的指痕与颖儿脖子上的指痕形状相符。”
皇帝怒不可遏,将扒在他腿上的四公主的手拨开。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从小到大让你学的诗书礼义都学到哪儿去了?
跟谁学了这些腌臜的手段!
可是你母妃?”
四公主终于崩溃大哭,疯狂的摇着头:
“父皇,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与母妃无关!
福康是被陷害的!”
见皇帝无动于衷,四公主又状若疯癫地恶鬼一样指着小宫女:
“你!一定是你!还有你背后的主子故意陷害我!”
皇帝失去了耐心,紧锁着眉头吩咐:
“来人,将福康公主押到内务府,严加审问!”
宫人和侍卫闻讯赶来,将福康公主架着往院外拖。
福康公主涕泪肆流,大呼冤枉。
宫人看着皇帝眼色。
只见皇帝皱着眉,一摆头。
立刻有人往福康公主嘴里塞了布,将声音堵住,这回便不再犹豫,直接将人拖走。
雁南飞适时提起:“陛下,星渡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可是受了惊吓?”
皇帝心烦意乱。
自己的女儿,一个晚上,傻了一个,关起来一个,宫里又死了一个宫女。
说什么也不是光彩的事。
这时还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插嘴道:
“回陛下,回雁将军。
昨夜颖儿被害的时候,被德康公主撞见了,德康公主就是那个时候受到的惊吓。”
皇帝深以为然。
“你起来吧。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宫当差?”
“回陛下,奴婢叫灵儿,是浣衣局的宫女,临时借调过来伺候德康公主的。”
皇帝沉吟:“灵儿,确有一些灵气在身上。
你到南书房来当差吧。
待会让石梁带你去。
先下去吧。”
“谢陛下恩典。”
叫灵儿的宫女深深地叩谢圣恩,恭敬的倒退着离开。
沈星渡都忍不住朝着小宫女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这小宫女的确不一般。
如此绝境也能还生,竟以卑微身份,在皇帝面前争了一条生路,不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