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听完汇报,语气略有烦躁,说了一句知道了,就去找了余未晚。
按照女佣说的,此时余未晚正在睡觉。
这会儿刚日暮西斜,她就睡下了。
路过花园的时候,薄夜发现之前她想要看的那片绣球荚蒾已经被铲掉了。
路上抓来保镖询问,保镖说是太太自己用铲子铲的。
嗬,还在闹脾气。
四天了。
现在连孩子也不管了。
薄夜原本只想去看她状态,不做其他,但一路上越想越气,平静的心湖因为余未晚的事情,很容易就掀起了波澜。
见到余未晚的时候,她果然是在睡觉,人侧躺在床上,床边散落着几张纸,都是这几天她偶尔画下的线稿。
“你想闹脾气到什么时候?”
薄夜站在床边,俯瞰她的侧脸,一出口就是控制不住的气话。明明知道,应该试着去哄一下她,但想到是她先捅的自己,想到这几天迁就她了,但还是要摆出这样的冷脸,他就遏制不住怒意,“孩子你也不想管了?那可是你执意要生下来的。”
余未晚没有立即回答他,就像个哑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半空某一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薄夜呼吸一沉,压抑着怒意往她面前走。
就在他即将伸手想把余未晚从床上拎起来的时候,她突然眼眸一转,盯着他,启开唇说:“前几天都是阴天,这两天天气很好,你带我去爬山吧。”
“……你说什么?”薄夜足足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她看着他,手腕动了动,从床上撑起身体,“去爬山,你带我去爬山,我看东边的山头很漂亮,好像有开花树,粉色的,很好看。”
她这次说的更多,好像突然就不气了,忘记了他是怎么在那场侵占里用暴力的,“天气很好,大马国的这两个月都是雨季,难得这几天天气好了,就这两天,我们一起登山吧。”
“你,你要爬山?”薄夜黑眸垂下,很不确信地瞧着她。
“是啊。”她躺的很久,想要立马坐起还有些吃力。
薄夜伸手扶了她一把,怀疑地问,“你不是还在生气吗?”
“没有。”
“你把那些花拔掉了。你在发脾气。”
“拔的时候是在生气。但现在已经不气了。”
“为什么。”薄夜的手掌捏着她的上臂,手指没有立即放开。
余未晚也不抵触他的触碰,双眸平静的犹如清澈湖水:“因为我这几天都在思考。我想过了,事情应该和你没关系,是我冤枉了你。我不应该用钢笔扎你。如果不扎你,和你好好说,就没有后面的那些事。”
“你……你真这么想?”松开手指,干脆在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你真的不生气了?”
“我还有孩子。”余未晚说到这里,扯了一下嘴角,“我试过了,不管孩子。但只能坚持到今天了。”
是啊,孩子。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叫岁岁的孩子,也是她几次挣扎,执意要生下来的。
佣人说她这几天不管孩子,但那是她的骨肉,她真能不管吗?
余未晚心软呢,做不到的。
想到这,薄夜也相信了几分,刚才的火气全都化为烟云,黑眸中又映上点点笑意,“想出去玩了?”
“嗯。”
“等我在忙几天,我带你去海边玩,或者出国玩儿。”
“我想这两天就爬山,那个山看着不远,应该一两个小时就回来了,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说着,她率先转头,透过飘窗,看向东边山头,“那边的山顶上树林会正在开花。再拖一拖……”
她有点伤感,“我怕,花期就结束了。那就没必要去了。”
薄夜顺着她目光朝窗外看去,东面的一处山头郁郁葱葱,但在这一片绿色中,独独冒出了一片深粉色的花海,盛开花朵相当庞大,聚集在一起,点缀着那座山头,远远看去,犹如天边的云霞。
分明前几天下雨的时候,那边的花开没完全开放。
没想到今天就已经花开了这么多。
的确好看。
薄夜看着那片花海,夫妻闲话般跟她说:“那片山头长得应该是风铃木,开的花叫风铃花,每年大马国的二三月份,就是它的花期,的确会很好看。”
说完,又转头重新看她:“身子养好了吗?你的头疼吗,那里疼不疼,能爬山吗?”
“不疼了。每天都有上药。”
“佣人说你状态也不好,反应慢。真的不疼了?”
“你觉得我磕头磕傻了?”余未晚眼神无辜,反问他,“我之前心情不好,故意不理她们,也不理你,你没看出来吗?”
这怎么会看不出?
薄夜下意识这样想着,愣了一秒,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余未晚‘哄’,嘴角愉悦勾起,“你这是在跟我和‘和好’吗。”
“我现在,不是你的‘太太’吗?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我也不可能舍下我的孩子,当然要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你相信我没动盛临川了。”
“嗯。”
“那就好。”薄夜满意地点头,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