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微看见余未晚后,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微笑出来,“未小姐是来找阿川的吗?”
余未晚的脚步起初没有停留,可当走到孙若薇身边的时候,还是停顿了一下,展开微笑,看着对方:“我不是专程来找盛先生的,我是跟着繁先生一起来的,繁先生现在是我的雇主,我在为他画肖像。”
“你不是找阿川吗?”孙若薇保持微笑,语调也很温柔,没有攻击性。
“真的不是。”余未晚摇头,“其实我只是好奇,这次的案子是不是还有什么棘手的地方,才会跟来旁听。
现在知道会很顺利,我也放心了。毕竟他真的帮助我很多事情,就算没有了那些关系,他也是对我有恩情的人,我非常感谢他,也祝福他。”
她声音很轻,语调也很轻松,“孙小姐,也祝福你。”
说完,她快步离开。
走到游轮船头甲板上的时候,一艘快艇刚好于船头汇合。
一条一尺多宽的折叠小桥从快艇上搭在了甲板上。
保镖队长张墨峰正好站在小桥的另一端,朝她伸出手,“繁先生让我接您先走。”
“好的。”
……
离开天星码头。
繁夜挥退了紧跟在身后的保镖,也没有快步追上去,就跟在余未晚身后三米多远的距离,从码头这边一直默默跟着。
天星码头距离星光大道很近。
这里永远不缺打卡的游客。
余未晚不知不觉就又走到了这里。
在上午十点的骄阳下,她仰起头,视线扫过大道两边生长排列,欣欣向荣的大厦森林。
有清风吹来,掀起了港口水面的浪花。
白色的海鸥在附近阵阵盘旋。
繁夜始终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瘦小的身影在人群中行走。
她表现的一直很平静,就像普通游客一样,左顾右盼,走走停停,欣赏风景的同时,还会用手机拍下照片。
但繁夜并不放心。
下船之前,张墨峰跟他汇报过,从登上快艇后,她就没说过话。
他又在晚晚身后跟了十余分钟,她也是沉默。
现在,她立在扶手栏旁边,迎着日光,看着维多利亚港的水面,一脸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繁夜驻足原地,看着她孤独的侧影,等了几分钟,又快步走了过去。
他想她开心。
他要哄她开心。
“这里夜景很好。晚上想看吗?”
繁夜已经走到她的身边,也同她的动作一样,单手搭在扶手栏上。
“前几天来过,这里的夜景是很好看。”听到繁夜的询问,余未晚回神,马上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下意识微笑出来,“晚上不看了,我要练习一下油画,您昨天说,您想要油画风格,是吗?”
他特意引导话题:“都可以,但我更希望是油画。”
这一次,她不用再偷偷画他离开的背影。她可以大大方方,尽情描绘,想要他呈现什么样的状态,那他就可以是什么样的状态。
她的笔下,再也不会只有他的背影。
但这些隐情,他不能说。
“看来您更喜欢油画是吗?”余未晚的眼里恢复了一些神采,一提到画画,她总是能生出向上的元气,“那我要抓紧练习了。我现在只是掌握了素描,但是油画……我不敢太确定。您要是不是很急的话,先等几天,我再找个老师,恶补知识。”
“有老师的人选吗?”繁夜询问,嘴角又是察觉不到的扬起弧度,“我可以给你推荐香港中文大学的艺术系的教授,这个学校的专业方向主攻绘画、雕塑、国画,我可以安排相熟一些的教授私下为你开课。”
“这个……会很麻烦吧?”余未晚马上想到重点,“就算您很有钱,想请人过来,也是需要人情的。这两天已经麻烦您很多了,不用了。”
“你怕以后还不起我的人情吗?”繁夜清冷的嗓音也染上笑意。
“嗯。”她点头。
“你和盛三少爷之间,也会把这些帮助计较的这么清楚吗?”
“那当然不会。”余未晚马上回答,心思被繁夜带偏了,一想到江临,就扬起脑袋,带着几分坏笑地说,“他的就是我的,谁叫他总欺负我,之前没少骂我。还总使唤我打扫卫生。我用他的钱或者人情,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那这说明,晚晚并没有把我看成朋友。才会觉得需要还我的人情。”繁夜故意皱起眉头,很失落地眺望远方,“我还以为,我们认识这么久,彼此也坐下来一起吃过饭,看过很多风景,一起畅所欲言过,所以会是朋友。原来并不是。”
他又幽幽补充,“我居然一个朋友也没有,看来在交友方面,我很失败。”
“啊,不是……别,别这么想!”
一见繁先生如此失意,余未晚自己的情绪彻底顾不上了,赶紧挪到繁夜身边,“您怎么会失败呢。而且我也没有说过,我们之间不是朋友啊。”
“如果把我看做朋友,怎么还会称呼这么生疏。”繁夜摇头,“你一直都称呼‘您’,这不是朋友间该有的称呼。”
“这个……我,您让我……不,是你让我适应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