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白开口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飘进临安王的耳朵里。
陈佑宁听到最后,算是明白了。
这场陈佑安和临安王之间的博弈,如下棋。
棋局输赢在于棋势,在于谁是布局者。
临安王自以为是布局者,结果他所见到的破绽软肋。
都是陈佑安让他看见的,布局者是陈佑安。
尤其是陈佑安以身作棋子,临安王终究抵挡不住诱惑。
多年苦心经营,多年辛苦蛰伏,骤然间机会就出现在眼前。
欲望有多大,诱惑就有多大。
陈佑宁同情地看看临安王,想到自己所中之毒,心中恐惧。
他觉察不对劲已经晚了,一口血喷出向后倒下去。
众人都被陈佑宁的暴亡吓一跳。
棋白上前查探,确认陈佑宁已死。
陈佑安蹙眉,这死状和那个宫人很像。
临安王看着死去的陈佑宁,眼里满满的嫌弃。
浑浊的眼睛看向陈佑安,突然干笑几声,咬牙切齿道。
“他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众人脸色皆变,陈佑安背在后面的手一紧。
他急忙运气,的确有气滞的痛,但不严重。
临江王觉得自己还有谈判的筹码,得意道。
“你是如何都想不到,这毒是郡主送给你的。”
“爹爹,你……”
郡主冲到人前看着临江王,从震惊到愤怒,再到伤心绝望。
父女对望的这一息间,郡主的眼神变了无数次。
临江王脸上的得意之色,在女儿的注视下消散,额头上突然冒出了汗珠。
“灵儿,你听爹解释,爹爹也是为了你以后……”
郡主打断临安王的话,声音虽然哽咽,却在努力让自己讲完。
“那是你的欲望,不是为我,我一直以为爹爹淡泊名利,心中有大义。”
她眼里蓄满泪水,仰头深呼吸,不想让眼泪落下。
“原来你早就变了,不,可能你一直就是这样的人,连女儿都骗。”
郡主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恐地看向临江王。
“那我母亲呢?母亲是不是早就认清了你。”
临安王脸色一变,眼中全是凉薄,冷冷说道。
“不支持自己的夫君反而要阻拦,她不配做王妃。”
郡主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摇晃着向后倒去。
半夏和红菱本就跟在郡主身后,上前两步扶住郡主。
棋白刚开口的时候,三人也正准备进院。
郡主是想为爹爹求情的,没想到结果是这样。
陈佑安挥挥手,半夏和红菱扶着郡主先离开。
临江王不以为意,看向陈佑安。
“咱们还是谈谈吧。”
陈佑安的眼眸暗淡下去,越过眼前的人群,看向远方。
“你不配,带走,明日午时处斩。”
棋白担忧地看向陈佑安,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他知道,主子是不会让任何人拿捏的,何况是卑鄙作恶之人,更不会谈交易。
“你想清楚了,我死了就没人知道解药,你也得死。”
陈佑安收回眼眸,轻笑,“你死是一定的,我死不死,不劳你费心。”
棋白挥挥手,临安王被带走。
刚才还站得笔直的临安王,如今却是被几个人架着拖下去的。
涞阳城发生大事情。
皇帝微服私访查案,如今真相大白,公布于众。
多年来,涞阳城失踪的女子,原来都是临安王的手笔。
这个天下闻名的大善人,竟然是衣冠禽兽。
这些女子,被抓去供他蹂躏,其变态程度令人发指。
还拿这些女子当药人试药,让这些女子生不如死。
真是吃骨头不吐渣的恶魔。
不仅如此,临安王还有谋反之心,想要祸乱超纲。
临安王及其党羽全部抓获,处斩的处斩,流放的流放。
陛下感念羽灵郡主对其父亲的事情一无所知,还被利用。
只是褫夺封号,成为平民,不入奴籍。
临江王处斩那日,涞阳城万人空巷。
除了看这个恶魔的下场,也是来看陛下的神武英姿。
半夏的小院。
羽灵郡主躺在床上,眼睛无神,已经两天水米未进。
半夏走进屋,红菱端着碗,摇摇头。
这是不想活的状态,人一旦失望到极点,便是绝望。
万千宠爱集一身长大的小郡主,如今这打击着实太大了。
慈父不仅是恶魔,还是害死母亲的人。
半夏坐在床边,拨开郡主脸庞上粘着的碎发。
温声道:“我也曾有过无法接受的事实,被人逼迫差点死掉。”
郡主的眼睛缓缓看向半夏。
“你瞧,我现在还是好好地活着,那恶人早已死了。”
羽灵郡主想起那位太子妃苏婉仪,大概半夏说的就是她吧。
“自己的命是自己的,为那些不值得的人送命,就是轻贱自己。”
半夏拉过羽灵郡主的手,满眼的鼓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