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洗三宴。
二皇子妃秦芙生下的不仅是萧玮安的嫡长子,还是燕国的皇长孙。
虽说因着萧瑾宁和萧韫玉双双遇刺,燕帝对萧玮安颇有猜忌,但他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孙子还是尤为喜爱的,也让内务府送来了许多丰厚赏赐。
萧瑾宁受伤成了独眼龙后,许多墙头草官员觉得他身有残疾,已经丧失了角逐帝位的资格,转而投靠起萧玮安。
二皇子府上宾客如云络绎不绝,朝中百官家眷皆来祝贺。
谢芳林带了沈绾梨和沈清芷三姐妹来赴宴,这几日沈老夫人身体不大好,沈敏在府中侍疾,所以很少出门走动。
席间,秦芙抱着小皇孙进行洗三仪式,夫人小姐们都围着她们母子说吉利话。
沈绾梨坐在谢芳林身侧,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芙和小皇孙的方向。
好浓的一股煞气。
围着秦芙和小皇孙的人太多了,沈清茉伸长了脖子也没看到小皇孙的影子,回头见两个姐姐和表妹都安安静静坐着,她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凑过去,于是撺掇沈绾梨:“绾梨,你不去看小皇孙吗?”
沈绾梨摇了摇头,“刚出生几天的婴儿也没什么好看的。”
沈清茉点点头:“那倒也是,我娘说,我们刚出生的时候都皱巴巴的,可丑了,我倒是想要看看小皇孙有多丑……”
沈清荷看了眼前来送礼的锦衣卫和东厂太监,拿起桌上的糕点直接堵住了她的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沈清茉把糕点三两下咽下去。
沈清芷也没好气地戳了戳沈清茉脑门,“你就不能学学绾梨稳重些吗?小皇孙何等金贵,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还凑过去,放宫斗话本里都活不过三回。”
沈清茉杏眸圆瞪,“不至于吧……”
沈清荷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沈绾梨觉得两位表姐的谨小慎微并不为过。
不出意外的话,小皇孙今日要出意外了。
所以远着点儿总没错。
可偏偏这时候,秦芙抱着小皇孙过来了。
秦芙是忠勇侯府嫡长女,出身将门,眉目英气,此刻抱着孩子添了几分母性温婉。
她怀孕的这些时日,基本都在府上养胎,所有的宴会雅集都不参加。
这也是沈绾梨第一次见到二皇子妃秦芙。
上辈子,这个时候,太子身死,燕帝病重,萧瑾宁监国,眼看着就要登基为帝,萧玮安并未同沈夜衡一起回京,而是在边境靠着忠勇侯府佣兵自重,伺机造反。
就连二皇子妃秦芙生子之时都没有回京。
那时候,萧瑾宁大权在握,最忌惮的就是在边境的萧玮安,秦芙在京中的日子并不好过,犹如质子,就连洗三宴也办得低调,不像如今这般宾客如云。
沈绾梨那时候在夏苗之时为沈朝谨挡箭,落马受伤,而母亲谢芳林又头疾愈重生死垂危,自是没能来二皇子府赴宴。
但是她隐约听说,小皇孙洗三宴上,发生了意外,秦芙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小皇孙摔死了。
燕帝得知唯一的皇孙被摔死后,气得昏迷不醒。
萧瑾宁趁机去信边塞,让萧玮安回京,否则就以残害皇嗣的罪名将秦芙处死。
萧瑾宁这就是一个阳谋,若是萧玮安回京,就顺势圈禁他,若是他不回,也能挑拨他与忠勇侯府的关系。
萧玮安最后没有回京,在萧瑾宁赐死秦芙之后,他就造反了,打的旗号就是萧瑾宁谋害燕帝和他妻子,他要清君侧和为妻子报仇。
而现在,秦芙还好好地抱着孩子站在沈绾梨面前,对她颇为和善地笑道:
“这位就是平宁县主吧?果真是天仙般的人儿。”
从前忠勇侯府与襄平侯府分别支持二皇子和三皇子,泾渭分明,甚至很多时候还有些敌对。但如今襄平侯府与三皇子割席,二皇子也在争取襄平侯府的支持,所以秦芙便趁机主动示好。
“二皇子妃谬赞了。”
沈绾梨和谢芳林等人纷纷起身行礼。
“我在养胎的这些时日,没少听说县主的事迹。听闻县主骑射一绝,在夏苗之时夺得魁首,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秦芙看着沈绾梨的目光很是欣赏,“我也自小喜好骑射,只是燕京城中鲜少有女子精通此道,未出阁前都是哥哥带我去狩猎,待到秋弥时,若是能与县主同行,也当是一大快事。”
“若是能与二皇子妃同行,是平宁的荣幸。”
沈绾梨伸手不打笑脸人,略有些敷衍地回应着秦芙的示好,但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她怀中的婴儿身上。
【这个孩子的魂魄与身体并不契合。】
【还是个早夭之相。】
秦芙见沈绾梨看着小皇孙,笑着将孩子孩子递给她,“平宁县主也想抱抱小皇孙沾沾喜气吗?”
方才不少夫人都抱过小皇孙,说要沾沾喜气。
小皇孙长得皱巴巴的,与寻常婴儿并无不同,但周身黑气缠绕。
【喜气没看到,小家伙怨气倒是不小。】
【要是折在我手里就说不清了。】
沈绾梨自然不会给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