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目光转到一旁,那些绿色小盆栽仍然摆满整个病房,绿意盎然。
他忍不住问:“江瞳,我听说你是和赵宁暖发生冲突,才会意外流产……抱歉我不是有意提及你的伤心事,我只是想关心你。”
江瞳手里还抱着向日葵,闻言指尖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她应道:“是。”
“你会原谅司穆寒吗?”司晏又问:“等你出院后,还会搬回司家别墅住吗?”
江瞳现在对司穆寒没什么感觉。
说到底,她和赵宁暖之间的恩怨,就算没有司穆寒也会存在。她流产也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和任何人都无关。
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了,但她绝对不会再和司穆寒在一起。
不过——
这种事情,她一点也不想跟司晏讨论,神情带着几分微冷。
“司晏,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司晏眼睫一抖。
江瞳的声音明明很淡,可是他总
觉得她的气势惊人,只是轻飘飘几个字,就能轻易影响他的感观。
他温和地解释,“我只是关心你。”
“谢谢,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江瞳转身找了个花瓶,把干花插好,认真地看了几秒钟。
司晏突然有些紧张,忍不住问:“好看吗?”
自从被切掉一根小指,他就发过誓,不会对任何人以真心相待。
可是这阵子和江瞳相处,他很容易被她影响情绪。
尤其像现在,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任何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他就异常迫切地,想要做些事情,让她注意到自己,在意自己。
所以他挖空心思,做任何能讨江瞳欢心的事情。
江瞳点点头,笑了:“很漂亮。”
得到她的认可,司晏眉梢微微跳跃了一下,带着上扬的弧度。
“你喜欢就好。”
江瞳突然转头看向他:“司晏,你平时除了研究这
些花花草草,还有别的爱好吗?”
司晏笑道:“我的活动比较单一,除了和母亲一起种些不过敏的花草,也会研究下棋。”
“你真孝顺。”江瞳也笑了下,“你在国外那几年,你和你的母亲也常常联系吗?”
“我母亲比较传统,我时常会写信给她,也会寄些明信片。”
“明信片?”江瞳有一丝感慨,“已经好久没听过这个词了,我还在读书的时候也很喜欢收集明信片,有空能向你母亲要来看看吗?”
江瞳对那些明信片比较感兴趣,相信祁侦察也会很感兴趣的。
“当然可以。”
江瞳围绕司晏在国外的工作,问了挺多问题,司晏都很认真地回应。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脸色微愠。
司穆寒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
自从江瞳流产后,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对他笑过?
她现在面对他,总是一
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好像不管他做些什么,都没办法牵动她的情绪了。
司晏只是给她送来一束干花,她就笑得那么温柔。
司穆寒胸口用力起伏了一下,又一点点沉下去,就像落入了冰冷的大海深处。
海水倒灌,寒气侵袭脏腑,呼吸渐渐变得难受。
病房里他们的对话仍在继续。
“其实,我不光会研究花草。在国外的时候,吃不惯那些食物,我也会研究中国菜……燕云羹我也会做。”
司晏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我还带过给你吃,但你应该没吃出来。”
他五官俊朗,茶色的瞳孔深邃,眼眸垂下来,显得温柔又内敛。
江瞳表现得惊讶极了:“倒也吃不出有哪次味道不一样,看来你和你母亲的手艺都一样好。”
她眼底好像有星星一样的光亮,双唇也恢复了几分血色,像盛开在春天里的桃花。
雪白的脖颈线条纤美
,被席建仁划破的伤口早就好了,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粉痕……
司晏艰难地移开了目光,声音暗哑:“以后有时间,我可以教你做。”
“会不会很麻烦?去你家学吗?”
“可以,只要你不嫌弃……”
耳听他们越聊越离谱,司穆寒终于忍无可忍地抬手,敲响了房门。
江瞳一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平淡开口:“你来了?”
司穆寒的眸光一黯,悄悄攥紧了手指,掐着掌心的肉,透着一股狠劲。
他抿紧薄唇,冷冷地朝司晏盯一眼。
“瞳瞳,到时间吃药了。”
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让江瞳微微一顿,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刻意的亲昵,像一片花瓣落入湖面,连半分涟漪都荡不起来。
她点点头,客气道:“谢谢你提醒我。”
她正要准备起身倒水,司穆寒很快说:“我来吧。”
他走到司晏面前,声音冷冽:“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