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纪纲兜底,陈志辉自然可以横行无忌。
他亲自挑选了几十名心腹,随后带领他们浩浩荡荡,直奔方子言的府邸而来。
此时方子言正在中堂与薛川喝茶,陈凤燕已经提前睡下。
薛川为方子言斟满了一杯茶水,随后笑着恭维道:“像是恩师这样淡泊名利的朝臣,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您能将这份天大的功劳交给太子,由此便可见得大明的中兴定需恩师鼎力协持!”
薛川这番话说得可谓十分狂妄。
方子言听完之后笑着摇头道:“这话在家里说还行,若是到了外边,切记不能说与旁人听。”
“须知道众口悠悠,人言可畏,你我师徒,在朝为官,便如临渊履冰,动辄不慎,便可能会跌得一个粉身碎骨,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谨慎才是!”
“恩师教训的极是,弟子受教了!”
“翰林院中的那些太监你觉得如何?”
“他们经过恩师的一番勉励,如今全都愿意跟随你我师徒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恩师之前的一番慷慨陈词,就连弟子也颇为深省,想来创建东厂应该顺利无碍了!”
方子言今天的一番发言着实是让薛川大为震惊。
他本以为恩师的才学应该紧急用于辅佐朝政,调和鼎鼎。
却没想到恩师在笼络人心,调动情绪等方面竟然也有如此大的本领。
别看那些太监平日里行事谨小慎微。
可今天他们却是一反常态,纷纷在薛川这里报名加入东厂,只为了能追随方子言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对于此事,方子言心中早就已经有所预估。
他若是连这点笼络人心的本领都没有的话,那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谏朱棣,希望能够组建东厂了!
不过话虽如此,可面对薛川的这番恭维,方子言却仍觉十分受用。
毕竟人活于世,还都讲究一些虚名。
薛川刚刚这番话是说进了方子言的心坎里。
哪怕务实如同方子言,在面对爱徒这番恭维的时候,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飘然之感,仿佛成功已经就在眼前。
可就在师徒二人相谈甚欢之际,方府大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方子言寻声朝着门外望去,便见一群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此时正大步流星走入院中。
当中为首那人赫然便是之前曾在贫民区遭受方子言一番训斥的陈志辉。
只见此时的陈志辉大步流星走在前方,好一副气宇轩昂,盛气凌人的架势。
睡在前院门房的方学武第一时间听到动静,连忙掌灯跑出屋来。
等他看到破门强闯的竟然是一群锦衣卫的时候,心中顿觉怒不可遏,指着为首的陈志辉骂道:“你这丝毫不懂规矩,竟然敢擅闯当朝国师的府邸!”
陈志辉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即开口对其说道:“老子此次前来,查的就是国师,你若是再敢说半句废话,信不信我先拿你问罪!”
此时的陈志辉较之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之所以会如此,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身后有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作为支柱。
此时它就像是一条有了仰仗的恶犬,敢对着方学武狺狺狂吠,丝毫不将方子言放在眼里。
面对对方的这番疯狂言论,薛川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
他刚想起身呵斥对方一番,却被方子言伸手阻拦。
“你身份敏感,不好出面,此事还是由我亲自出现解决吧!”
薛川如今受王景弘提点,日后可能会成为朱棣的秉笔太监。
方子言虽然有心提携他成为东厂首任厂长,但他却也不希望因为一点小事而断送了爱徒的前程。
如果真被锦衣卫发现薛川与自己过往甚密的话,那必然会招致朝廷的非议,甚至引起朱棣的猜疑。
秉笔太监乃是皇帝身边绝对的心腹。
向来不允许与臣子间有太过密切的往来!
薛川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恩师这番话语中的深意。
他虽面带不忿,但却微微颔首:“恩师小心,薛川先行告退!”
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不仅不能帮助方子言解决问题,还可能会为其惹来麻烦。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先行离开,将这里的事情交由方子言自行处理。
方府作为大宅,自然是有前后两处门禁。
陈志辉早在动身之前便已经将方府的情况打探得一清二楚。
知道方府除了方子言夫妇之外,便只有方学武这么一个小书童。
今晚负责打捞的那些人不过是方子言从翰林院找来的一群太监而已。
方子言不会将那群太监藏在府上。
所以他也不必担心方子言会偷偷将那些木箱转运!
如此一来,方府的后门便成为了不设防的空间。
薛川虽然从后门偷偷溜走,但他却也知道今晚的事情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知道锦衣卫这次是为何而来,也知道朝廷对于火铳的下落追查得有多紧密。
若不是对方提前得到了消息,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登门搜查。
他早就听说了方子言与纪纲之间存有宿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