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淡名轻轻叹气,看向左侧的女儿。
“不管如何,都是你小叔公自己的造化。他都已经去世了,无所谓其他了。再不孝顺再忤逆,也都跟你小叔公无关了。记住,人在做,天在看。”
肖颖点点头:“爸,我知道了。”
袁博低声解释:“爸,我是担心她太激动说错话。眼下肖公馆人进人出,咱们又都住在这里,还是谨慎一些说话好些。”
“很好。”肖淡名微微一笑:“她是关心则乱,你该适当提醒她。”
袁博答好。
肖颖想了想,低声:“爸,等小叔公的丧礼过后,您就跟叔伯他们商量捐赠那幅画的事吧。这事早些尘埃落地,我们也能早些安心。”
“嗯。”肖淡名压低嗓音:“遗嘱都已经盖章,律师也在场。肖淡云她就算不死心也必须死心。她搞再多的动作也没用了。”
肖颖却仍有些担心,解释:“爸,她的脾气很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气急败坏报复我们。”
“不怕。”肖淡名扯了一下嘴角,道:“我都这个岁数了,生死也看淡了。等小叔的丧礼后,你们便离开上班去。路上让深浅派人护送,千万不能大意。我留在这边直到坟墓做好再回去。时间久了,她的气消了,她就会离开帝都。”
袁博一听就难受,皱眉道:“爸,您可千万不
能有这样的想法。您得保重好自己,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妈想想吧。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妈她能受得住吗?您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和小颖绝对会跟他们拼命!”
肖颖手中的筷子拿不动了,愣愣道:“您要是有什么事,我才不管她是什么人,我一定往死里弄她,赔上什么都在所不惜。”
“不会的不会的。”肖淡名连忙哄道:“我只是一时惆怅说多了。放心,我答应老伴要保重好自己回去,就一定说到做到。她报复我们能有什么好处?顶多出出气而已。放心,画都已经拿不到了,她顶多吓唬吓唬我们,不敢闹出什么大动作了。”
肖淡云的性子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大小姐脾气,爱面子爱耍威风。
这一次她吃瘪如此严重,她怎么也得出出气,不然哪里吞得下这口气!
袁博将最后一口粥喝下,搁下碗筷。
“爸,回头我就让深浅找多一些人手来保护您。除非你平安无虞回到惠城,不然人手就坚决不能撤。咱们家本来就人少,谁都不许掉一根头发丝。”
肖淡名欣慰点头:“行,去安排吧。”
肖颖若有所思搁下碗,低声:“爸,你歇一会儿就去睡,我收拾碗筷去小厨房。”
“哎,去吧。”肖淡名温声:“明天还得早起,你们也早些睡。”
袁博和肖颖收拾残局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一个人也没有,灶火也已经停了。
肖颖勺了水冲洗碗筷。
袁博上前帮忙,眼角瞥了她一眼。
“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小心思?”
肖颖知道自己的心思准瞒不过他,低声:“淡云姑姑那脾气忒可恶。这几天搞丧礼,她可能没心思也没时间对咱们下手。但小叔公的坟墓修完短则一两个月,长得好几个月,她的人不可能总能无懈可击。小人防不胜防啊!”
袁博想了想,问:“她会下狠手?”
“不至于。”肖颖低声:“当她肯定会报复大房碍过她的路。她在离开前肯定会动手……如果她只是让我爸破财或没面子,那也就罢了,反正爸也不在乎这样的小人行径。我担心的是她找的那些二流子都邪气十足,怕会伤了爸爸。”
袁博提醒:“深浅和刘总管会帮忙照顾爸爸的。深浅能找多一些人手来,应该就不怕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肖颖解释:“时间有些长,怕偶尔会有一些纰漏。花再多的钱请人咱们也无所谓,只是担心万一伤了老人家。”
袁博忍不住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当然有。”肖颖道:“不过得让颖慧帮忙做一场戏。所谓虎毒不食子,肖淡云就只有颖慧表
姐这么一个女儿,嘴上虽然爱骂她教训她,但心里肯定是最疼最在乎她。一个人不管再厉害,她只要有软肋,她就容易被人拿捏住。”
袁博低笑:“那你得跟深浅商量一下。”
“嗯。”肖颖道:“事不宜迟,明后天有时间我就找他们聊。”
袁博哑然失笑:“血缘至亲,却搞得如此惨不忍睹!互相威胁,互相胁迫,甚至闹得比世仇还要不堪——当所谓的亲人遇到至关利益,貌似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路边一个不相干的人,基本不用担心他会出手伤害我们。”
肖颖无奈叹气:“这才是最让人心寒之处。”
袁博转开了话题,道:“惠城那边最近总下雨,听说老城区那边泡水了,咱们老宅那边也被泡了。”
“哦?”肖颖挑眉问:“真的?严重不?”
袁博答:“我昨晚打电话回去,碰巧是三冰来接听。他说大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后来又淅淅沥沥继续下,水来不及褪,老城区都淹水了。我们这边还好,只是泡水而已,他家那边连屋里都住不了,刘叔刘婶只能搬上阁楼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