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饼、牛肉面,煮鸡蛋很快端了上来。
林大宝翘着二郎腿,吧唧吧唧吃着。
“妈,俺实在太想念您做的饼子,外酥里嫩。上哪儿都找不到这么好的——省城那边也没有。”
肖淡梅笑呵呵从厨房探头:“那当然!你以为随便一个谁就能有俺的手艺?俺在厨房扎了几十年了!”
“厉害厉害!”林大宝竖起大拇指,又是一阵吹嘘。
肖淡梅乐哈哈大笑。
林建桥从后方阳台走进来,一脸愁容。
“还是一大堆人堵在门口……好几个还是厂里头财务部的。”
肖淡梅瞬间笑不出来了,蹙眉问:“咋了?还闹啊?这么说今天陈厂长还没回来?”
“肯定没。”林建桥低声。
林大宝醮着辣椒酱,咕哝:“会不会是跑路了?卷钱跑掉了?”
“胡说!”肖淡梅瞪他,压低嗓音:“陈少说了,他爸爸是出差去了。这件事十几天前他就说了。没闹之前就说,不是闹出来才跑的。”
林大宝狐疑问:“俺听老爹说都闹了好几天了,不可能没人告诉陈厂长吧?他咋不回来?做啥不回来?如果厂里头有钱,做啥几个月不发工资——里头肯定出大事了!”
“嘘嘘嘘!”肖淡梅摇头:“别乱说,别瞎猜!氮肥厂办了十几年了,附近都用他们厂的化肥,好些都还
弄去外省了。生意做得那么大,咋可能出事?”
林建桥支吾:“也许是……某些账收不回来,暂时周转不过来。”
“老爹,你不在财务处吗?”林大宝问:”你都不知道?”
肖淡梅没好气道:“你爸他懂个毛!他每天就是算算账,哪里懂那么多!”
林建桥欲言又止,最终化成一声长叹。
“砰砰!”门被敲响了。
“老林!老林!”有几个人此起彼伏喊着。
肖淡梅看向丈夫,道:“找你的,你去开。”
林建桥赶忙打开外门。
只见几个同事站在门外,一个个灰头丧气。
“老林,你咋不出去跟大家一起示威?”
“就是!今天人愈发多了,声势越大,对咱越有利!”
林建桥尴尬笑了笑,支吾:“那个……这两天有些忙。”
“忙?”同事甲挑眉反问:“都不用上工了,你还忙?你忙啥啊?”
同事乙嘲讽笑了,道:“你们不知道,老林他跟厂长家的关系好着呢!他家闺女跟陈少感情深厚,一口气得了四套房。咱副厂长都只分了一套,可见老林家跟厂长的感情有多深厚!”
“哟!”同事丙瞪眼:“老林,你该不会知道陈厂长的下落,故意不说吧?”
“没没没!”林建桥慌忙罢手,颤声:“我哪里知道!木有的事!没有!”
同
事甲鼻尖轻哼:“如果知道了却故意不说,那就是包庇。老林,咱们都是厂里的工人。咱们干活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几个小钱,对吗?咱们干活了,付出劳动了,咱就得要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咱是占理的!”
“对对!”同事乙大声:“如果你知情不报,故意包庇陈水柱,那可别怪我们跟你翻脸啊!有人说,陈水柱贪了厂里一大堆钱,账都对不上,缺口大得很!你包庇他,指不定你以后也有罪!”
林建桥一向胆子小,哪里禁得起他们这样子恐吓,瞬间吓白了脸。
“不不不……没那一回事。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的!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同事丙追问:“那你做什么不跟我们凑一块儿?咱们都是同事。现在我们得团结一致,跟厂里领导要回我们的工资,站在同一战线上!”
“我是身体不咋地好。”林建桥支吾:“这几天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同事乙粗声问:“你不知道,那你女儿知道不?陈冰那个二世祖也是跑得连魂儿都瞧不见!厂里几个月发不出工资,他们父子都搞消失,连一个出来解释清楚的人都没有。副厂长和几个组长都只会说‘我们不知道’!这样下去哪行!一个交代,一个解释也不给,这是要彻底撒手啊!老林
,你女儿在不?”
“……不在。”林建桥摇头:“她……她出远门了。”
同事丙低笑:“她跟陈少睡一块儿,连孩子都怀过,这事附近就没人不知道的。听说最近陈少又来找她,对不?好几个住这边的同事都说瞧见过。”
林建桥直觉心那个虚,一个劲儿摇头。
“……没有,她出门了。她不知道的,什么都不知道。”
同事乙探头张望:“骗我们的吧?瞧你这磕磕巴巴的样子!你女儿在里头吗?喊她出来!”
“甭怕!”同事甲解释:“俺们就问问看。她如果知道陈少的下落,那就是帮了我们所有人的大忙。”
林建桥吓坏了,支吾:“真没有……她出门了。”
几个同事有些不耐烦,知晓他一向老实巴交,便想要得寸进尺。
谁知肖淡梅可不是吃素的!
她将门一把甩开,叉腰瞪眼,河东狮吼的功夫瞬间爆发。
“吵啥?!闹啥?!俺们家是你们能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