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人潮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两人将车停下车站外的大树下,随后进了车站。
袁博提醒:“接人的只能在那边的月台,这边都不让进。”
肖颖看了一下天色,低声:“爸妈应该还没到吧?”
“我去前头问问。”袁博示意一旁的杂货店,道:“你在店旁站着,我去去就来。”
肖颖点点头,站在杂货店公共电话旁。
倏地,大门口那边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拦住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女士,你好!接人请往那边的通道。”
女子微微一笑,撩着烫卷的乌黑发丝。
“人家只是想进来打个电话,不是来接人的。”
工作人员指向杂货店:“那头就有电话!”
女子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走了过来。
肖颖不经意抬眸,直觉眼前的女子……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极可能最近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打量女子艳丽妖娆的脸庞,一时想不起来。
女子来到杂货店前,捏住电话的话筒,用一口标准的省城口音问:“老板,打省内长途多少钱?”
肖颖眉头挑起,惊讶发现——她竟就是梅丽丽!
上次在公交车上偶遇时天色暗淡,公车里的人多,她并没看怎么真切。
直到她和林大宝下车的时候,自己打量过她的侧脸和背影,没看清她的
正面。
此时此刻听到她魅人的嗓音,才总算认出她来!
杂货店的老板娘抬头,熟悉扬声:“省内长途一分钟一块以上,国内长途一分钟三块以上。国际漫游没能打,本地电话要五毛至少!”
梅丽丽答:“我打省城,就聊一会儿。”
接着,一边按号码,一边抱怨嘀咕:“妈呀……去哪儿打电话够贵!贵死人!”
肖颖眸光微闪,从军色包里取出一个小本子,打开,假装看得非常认真,慢慢往电话挪过去,留一个背影对着梅丽丽。
几秒钟后,电话接通了。
梅丽丽张望来去,发现附近并没任何异常,安心接听起来。
“喂?麻烦找生产部的刘木根。快些!这是长途电话!”
一会儿后,梅丽丽捂住话筒,努力压低嗓音。
“喂?刘哥?是我。不是我不联系你,是实在走不开。那头就宾馆的电话能打,可我住在里头,万一被盯上了怎么办?再说,那好色肥羊缠我得紧,我哪有空随便出门。你等好久我知道,我不也一样吗?巴不得他能立刻上钩,咱们钓了钱就溜。可他又不是傻子!”
“我打听过了,他家确实很有钱。他最近除了弄两条老式的金项链给我,还有一百来块,啥都没有。我问过他了,他家的钱都在他老子手里。他还说,
得等一段时间才可能继承家里的厂子和房子。”
也许是因为激动,她的嗓音不自觉响了一些。
“你急什么啊?你不想等,难道我就想?省城那边的风声紧得很,我都多少年没回家了。前一阵子过去,我哪里敢去找你,没几天就离开了。这一单还是得等,不等不行。肥羊的手头没什么钱,真没有。我做什么骗你?这几天他没回家,差点儿就连住宿费都还不上。”
“那家伙就是一个二世祖,典型的败家子。除了吃喝玩乐,啥事也不会干。皮囊倒是蛮好的,就是身体不怎么行。色心重,腰力却不咋滴。满脑子都是‘老子天下第一’,蠢得不行,所以很好哄。我让他过一阵子娶我,他竟就满口答应了,甚至还将他老娘的贵重首饰偷来给我。”
“那当然!我又不是傻子,自然要慢慢耗这只肥羊。前前后后吧,大概有好几百块了,还有两个金戒指,三四条金项链。也不知道能不能大干一票,我还得等。你别联系我,我如果要帮忙,就立刻找你。对了,我已经将钱和一点儿首饰寄给你,邮局里头寄的,收的人这次写的是你邻居。”
可能是对方狮子大开口,她忍不住沉下脸来。
“你以为我容易?我拼死拼活为了啥?我在外头不用活啊?什么
都给你,我喝西北风就行?你可别忘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掉下去了,你也没啥好处。是!你不捅我出来,一个劲儿帮我挡着,但你没必要一直用过去的事来威胁我!有本事你去警局说去!”
“哼!惹急了我,你也没一点儿好处!我老家没什么人了,你能帮我找到他们,我还要谢你呢!他们一个比一个狠,每天东躲西藏,你要是能找出他们,我给你一万块!识相了吧?哼!咱们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笑谁臭!”
应该是对方软下语气,她的脸色稍微缓了一些。
“用不着给我戴什么高帽,我都快三十了,没多少青春可以耗了。我打给你,除了给你寄东西,还想跟你说一声,干了这一票后,我打算去南方,不再回来了。只要熬个七八年,事情过了起诉期啥的,应该就没事了。这一票,就算不大,我也得将它变大,不然下半生怎么过。”
“哼!嫁人?嫁谁?嫁什么人?全天下的男人就没一个能信的,我还不如找一条狗,至少它不会诓我骗我。这十几年来,我梅丽丽睡过的男人还少啊?哪一个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