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一辆大货车跑在公路上,车灯照得前方一片光亮。
驾驶室里,司机笔直稳坐,方向盘握得稳稳当当。
副驾驶座位上的美人儿梳着两条可爱小辫子,一双美眸一会儿看着窗外,一会儿瞄了瞄座位上的男子,嘴角笑意盈盈。
司机袁博暗自吞咽口水,炯炯有神的眼睛挖了女子一眼。
“好好坐着!你看我做什么?!有啥好看的?”
肖颖嘻嘻笑了,嘀咕:“我不能看吗?都好几天没见面了,不能多看几眼?是没啥好看的,可我就是要看,不行啊?”
袁博嘴角带着宠溺,低声问:“这几天你都忙些什么?”
“上省城进货,回家卖货。”肖颖苦笑:“一两天跑一趟,几乎没闲着。”
他扭过头看了看她,很快转回脑袋。
“才短短六天多,你就瘦了一圈,还黑了一点点。再过半个多月就要开学了,别再跑了。等货车生意稳定了,你分一半的钱,不用愁没钱花。”
“黑了?!”肖颖嘟嘴抱住小脸,苦哈哈问:“真的黑了?!这都开始入秋了,阳光怎么还那么辣呀?不行,从明天开始,我得多贴些青瓜。”
额?!
袁博额头黑线三大条,好笑道:“我说的话重点在哪儿?!你听哪儿去了?你如果算黑的话,这世上就没
白的人,好不?鸡蛋白都没你白,我是心疼你瘦了,晒黑了一丢丢,一丢丢而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你怕啥?”
肖颖憋笑,低哼:“我是怕我变黑了,变丑了,你就嫌弃我了!”
袁博被她逗笑了,反问:“我比你黑一大截,你嫌弃过我没?嗯?我比你黑多了,永远只有你嫌弃我的份儿。”
这话很受用,肖颖心情大好,也终于不再开玩笑,仔细解释起来。
“你取了车证后,转身就装货上车跑长途。你刚收拾好衣服出门,后脚康桂花的二表哥孟二福就载了一大箱子的录音带来了。我将包装完好的录音带买下,钱交上付款,随后送他离开。不料他刚走,李如花大姐就来了,还带了一个中年大妈,说是她的亲戚。”
“哪里人?找你做什么?”袁博将车窗开大些。
清风扑面,肖颖额前的发丝缕缕飘动,心情雀跃不已。
“说是她丈夫的亲姐姐,年轻的时候嫁去了北方。”肖颖答:“比帝都还要远一些的辽东市。听说一年四季有半年多是冰雪厚积的冬天,天气冷得很。她几年才回娘家一趟,这一次来看望父母亲,顺带看看兄弟嫂子。她见如花大姐卖小裤衩的行情不错,一下子就心动了,说那边从没见过这样的内衣,想要趁
机在这边进一批货带去北方卖。”
袁博想了想,解释:“咱们这边去帝都,大概是半天多的火车就能到。去辽东那边的话,大概得两天一夜。那边常年下雪冰封,火车经常不好走,甭提其他。翻山越岭的,面上看着距离不远,跑起来就得一两天。”
肖颖“哦哦”点头,解释:“大妈看似经济条件不错,如花大姐说她这位大姑姐本来也没想嫁那么远,当初结婚的时候也是在惠城,后来因为丈夫工作调动的缘故,才不得已去了辽东市。”
“辽东市的经济基础很不错。”袁博道:“听说那边随处都是大厂子,大多数都是生产大机器大汽车的大厂子,动辄好几千人甚至几万人,规模非常大。”
肖颖“哇”了一声,道:“大姑姐说她的先生是弄机械设计的,以前很了不起,工作也是上头安排调动去的,没得自己选择。幸好那边城市环境不错,住的房子也有暖气供应,厂子负责他们的一切,就连孩子的学校也安排好,所以住得还算习惯。她的两个孩子都十几岁,老伴上班,自己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她见如花大姐卖小裤衩给姐妹街坊邻居,觉得很不错,想趁机拿一批货回辽东去。”
“哦。”袁博好奇问:“数目很大?”
肖颖点点头
:“她说她几年才回娘家一趟,来回一趟的车费老贵,所以也没法来拿货,想要一次性拿多一些。她还说,只要在她厂子里卖得开,几千件没问题,所以她一口气要了两万件。”
袁博惊讶挑眉,问:“很重吧?你有没有找人帮你背?”
“没事!”肖颖解释:“我在客车站下车,随后坐公车去宜都。下车的时候,我找了一辆载货的三轮车,商量好价格后去厂子里取货。数量有些大,在厂里的仓库等了大半天,才总算清点完毕。当时赶客车已经来不及了,我干脆让三轮车送我去荣伯的‘家乐多’宾馆住上一晚。”
袁博满意点头:“这就对了。你一个人带着那么多货,不该跑夜路,蹭货车更不行,住上一晚隔天再轻松回来。”
肖颖笑道:“隔天一早,荣伯就帮我找来一辆四轮小货车,说跑得快,去客车站只要四块钱。多亏了他老人家介绍的好司机,我很轻松就到了客车站。”
“下车后呢?”袁博皱眉问:“没让旁边的司机帮你扛?你没背过重的玩意,可别逞强背东西,小心伤了腰——”
“没事没事!”肖颖解释:“我在车上跟隔壁同座位的一个大姐聊得很欢快,下车的时候她帮我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