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也很是意外,想不到在这里竟能遇到半个老乡。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喜事之一。
她开心笑道:“太巧了!我爸妈现在都还在济州,我们过一阵子也要南下回济州呢!”
陈珍笑哈哈转身,大喊:“他爹!你快来!他爹!这儿有你的老乡哎!”
她的话音刚下,一个六十来岁的粗壮汉子走了出来,穿着背心,脑袋光秃秃,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张望来去,问:“啥?啥老乡?”
肖颖听他的口音憋不住笑了,南方人来北方生活,口音改得不纯正,听着不南也不北,就好像她的口音一般。
陈珍拉住老伴的胳膊,解释了肖颖的来历。
“她说她老家在惠城,一家子都住在济城。她是在济城长大的,家现在都在那边。”
大叔打量肖颖,小眼睛眯得差点儿瞧不见。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女?长得也忒好看了啊!济城来的?那就是小老乡啊!”
陈珍歉意介绍:“我老伴以前是搞会计算账的,整天看数,后来弄成了近视眼,没眼镜就会瞧不见。这两天眼睛摔坏了,店里缺了镜片,说后天才能弄好,所以他暂时没能戴眼睛,看人看东西的时候难免怪怪的,请不要介意。”
“不会不会。”肖颖上前跟大叔握手,道:“大叔,你是济城
哪儿啊?我家在城南中山街附近,离海边不算远。”
大叔笑哈哈回握,朗声:“太近了!太近了!我老家在中山街后半截的八号巷。”
陈珍赶忙在一旁补充:“他叫候丙升,甲乙丙的‘丙’,升起来的那个‘升’。”
肖颖从善如流,喊:“升叔,您好!”
“哎哎哎!”候丙升笑道:“进屋里坐!来来来!屋里有风扇!”
肖颖跟袁博对视一眼,歉意笑了笑。
“我们下午要赶车回惠城,这里离城里还有些远,怕是不能耽搁了。”
“没事!”陈珍笑道:“一会儿我让阿南直接载你们去车站。这里离车站太远,坐车也不方便,反正自个有车。你陪我老伴聊一聊吧!他好久没回济城了,这附近也没什么老乡,总是念叨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肖颖一听有车可以坐,又见候丙升热情得很,点头应好。
一行人进了厂房的办公室坐下。
阿南正在办公室的小桌上吃面,有些窘迫道:“一起吃面吧。”
“不用客气。”袁博微笑:“你吃。”
候丙升拍了拍老伴的胳膊,催促:“厨房还有啥?你去整一些来给老乡他们垫垫肚子。”
“哎!”陈珍笑呵呵去了。
肖颖罢罢手:“不麻烦,今天已经够叨扰了。”
候丙升想起早些时候老伴说过有一对小夫
妻来挑废品,对方昨晚曾帮了岳父,还帮岳父赶走了小偷,内心对这位小老乡愈发赞许。
他和肖颖说起济州的大城门,说起中山街的好几个牌坊和当地的几个大户人家。
肖颖解释:“济城的老城墙前些年塌了,城里每家每户都派了钱,一并将城墙重建翻新。最近两年总在修路,提倡把路修好,能把海鲜送到更远的地方卖。靠海吃海,海边人主要靠附近的一片海生活。工厂还是那么几个,没有增加,前年还有一家破产了。”
候丙升听得不住点头,低声:“我啊,来这边都二十多年了!济城十几年没回去了,偶尔嘛……总是想起那边的一片海……”
说到此,情不自禁红了眼睛。
“老家是我的根,去得再远……也是忘不了根的。海边人最习惯的就是那股海咸味儿,最喜欢的在海边翻浪……我以前的水性可好了!”
肖颖知晓大叔是想家了,微笑:“我不行,我就会简单游几下。如果是风平浪静的日子,我还能游一段距离。如果海浪大,我压根不敢下水。”
阿南在一旁听了许久,忍不住插嘴:“海浪不都是往海滩上冲的吗?直接让海浪冲上岸,不挺容易的吗?”
“嘻嘻!”肖颖笑了。
候丙升也笑了,道:“他没在海边生活过,没啥下水经验。
”
接着,他扭过头睨了儿子一眼,解释:“海水看着往上冲,可底下的水都是往下退,稍不注意就会被海浪卷走。碰上大风浪的时候,大船都不敢停留,只能靠岸避难。再熟谙水性的人,遇到大风浪都是不敢下水的,铁定会没命。”
阿南窘迫极了,埋下脑袋拧开了小电视机。
“那个……大伙儿看电视。”
小黑白电视的屏幕闪烁好几下,终于出现了略迷糊的图像。
袁博跟他聊了起来,问:“这是几寸的?”
“二十寸。”阿南解释:“去年买的,平时就看看省城的节目。厂房不高,电视信号杆没法搞长,所以画面总不怎么理想,除了省城电视台外,其他都模糊得很。”
肖颖许久没看电视了,忍不住也往这边好奇瞄了瞄。
候丙升则问东问西,巴不得能听到多一点儿家乡的消息。
“老城那边的老市场还在不?妈祖庙旁边的那个?哦哦!我以前常去那边玩,初